我紧紧攥着他的衣袖,害怕他弃绝我,可我知道走到这一步就恩断义绝了,任我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他都不会心软了,我跪坐在他面前,无助地瑟缩。
“阿夙……”他吻去我眼角源源不断的泪珠,没有情浓的亲昵,唇吻至耳垂,冷冷改口:“不,是墨昭上仙。”
天塌地陷!遗忘在九重天岁月的名讳,又掀出来,我喉间涌上一股腥甜的血,再也不敢狡辩什么,一点点从他怀里脱落,似脱离树根的枯叶,缓缓,坠落……
真的、天亮了么?为何我看不见一寸光明,为何我突然什么也看不见……满眼都是可怕的黑,危机四伏。
“我不会杀你。”他决然离我而去,“你走罢。”
那飘渺的话像一阵不经意的风,是我捉摸不住的,我情愿自己聋了,也不愿听到他的赦免,原地徘徊着床帘的铃音,昨夜响彻一宿,今日听来却这么刺耳。
我缓缓捂住胸口,这里空荡荡的,仿佛被他摘走,待眼前恢复光明,我跌跌撞撞滚到地板上,捡起他临走前丢弃的宣纸,写着“婚书”二字,刺得我眼珠酸痛。
这是他那夜趁我酒醉,诓我签下的,每个字都经过他加深描摹,生怕褪色了不作数,豆大的泪滴落,晕开重重墨迹,殿内回荡我悲咽的哭腔,我虚脱倒地。
我嘶吼:“我答应!我答应……我早该答应你的……”
可他已经走远,再也听不见,寒风吹翻我的薄裙,我望向窗外的鸟语花香,缓缓阖目,长发流泻一地。
原来兜兜转转,我的结局和元姝都是一样的……
我狼狈逃回南封境,临走前给华予留下书信,告知他我深藏百年的秘密,虽回故土,魂魄却还在西泽。
一连三日腹痛,第四日我终于忍不住,偷偷溜出南封王宫,去民间小医馆看病,医婆眼神微妙,搭着我的脉再三确定,难以启齿道:“夫人还是少用药为妙……”
我撑住柜台,眼前骤然昏黑,刹那想通各种关联,医婆解释道:“媚药多多少少对女子身体有损……”
而后她叮嘱些什么,我一句都听不进去,拎着药包失魂落魄返回王宫,那夜的酒肉,都是他精心算计的,从此我夜夜梦回西泽旧事,咬着衾被流泪到天亮。
唯一庆幸的是,娘亲没有察觉守宫咒被解,我不用担心被点天灯,其实我这样苟活着,和行尸走肉无异,直到那个重阳雪夜,我浑浑噩噩,收到虞琅的书信。
信很短,字迹潦草:“阿夙吾妹,数年未见,为兄已找到盘古石,待交差后再与妹团聚,另外为兄受盘古大神点拨,已恢复前世记忆,有办法解妹忧愁。”
我喜极而泣,很快就能与他重逢,算是一点慰籍,此刻王嫂敲门进来,我擦干眼泪,我知道她又是来劝我挂帅的,可是那人守在三关,我不敢和他兵戎相见。
烛火抽搐着,王嫂不忍看我,“他明日要娶妻了。”
我猝不及防一颤,心脏如遭重锤,耳鸣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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