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而他将我抱得更牢,不容我挣脱分毫,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消失在模糊的泪眼中,心掏空一样难受。
为何我会对一只平凡的蝴蝶这样难舍,像是失去经年的故人,疲倦如浪顷刻吞没我,我虚脱垂手,这种绝望的感觉堪比灭顶之灾,我又能向谁委屈诉苦呢?
洞房中,陈设庄重典雅,极目四望喜字连绵,桌上摆满花生桂圆,烛火暧昧幽红,似美人羞涩闪烁眉眼,到处都流露融融的春意,室内深处,芙蓉帐香。
我如在油锅煎熬,拼命挣脱他的怀抱,摇头抗拒,这是地狱!是热浪滔滔的地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那年也是这样的暖帐,我糊涂葬送了自己的清白,翌日又被他遗弃,荒唐的缠绵后,是痛不欲生的代价,我不能再将自己活埋坟墓,我不要这样重蹈覆辙!
他收拢臂膀,将我牢牢囚禁,温柔哄笑:“乖些。”
我看着他媚惑的眼神,是包藏祸心的狐狸!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毒蛇!他将我放在床畔,缓缓撩开我遮面的髓玉珠帘,我颤抖着肩,浑身如被霜雪覆盖。
喜娘引导我们交换合卺酒,满眼刺目的喜红,像一根根针戳在心头,我哽咽着,泪珠涟涟坠落……
“阿夙别哭……”主君吻去我的泪痕,我害怕他近在咫尺的鼻息,任何细微的触觉,都能让我敏感畏惧。
今日彩鸾鸣庆,多好的吉日,我本该欢喜的,本该端庄美丽,做他贤淑的妻,可我……情不自禁地难过,爱也罢恨也罢,他只是阿禾的爹爹,不是我的夫君。
明明是三月暖春,我却如置酷寒隆冬,他轻轻拥住我温暖我,我假意依靠他,心里却充满戒备和抵触。
帐中幽香浮动,他缓缓将我放倒,旧事重演,红帘一寸寸遮蔽,衣带一分分解落,他覆住我所有的视线,眼眸似勾魂摄魄的漩涡,哄诱我缓缓攀住他的脖颈……
六扇漆木门霍然洞开,光影破碎,喜红的通道处,元姝披着火红嫁裙,容色霜白,满眼的难以置信,在风中摇摇欲坠,似凄艳的蝶,一步步朝我踉跄而来。
我也脸色蜡白,看清她高隆的腹部,大约七个月,一股难以形容的恶心直冲头脑,我偏头看他泪水涌动的模样,可笑……我怎么能奢望他能忠贞悔改呢?
“所以……”元姝高傲抬起头,泪晕透了胭脂,她含恨转视我,笑得凄艳癫狂,嗤道:“你还是选择她了?”
主君皱着眉忍泪,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他还在疼惜她难舍她,和她藕断丝连,珠胎暗结!我的肩上好沉好沉,再也扛不住痛苦,还要独自面对残酷的一切。
元姝握紧拳头,歇斯底里地逼问:“你不是说你还爱我么?你不是说要娶我么?可你在做什么!你非要将我逼死才甘愿吗?你说话啊!你是不是都在骗我!”
她的低吼回荡在空寂的婚房内,似一柄直指郎心的利刃,我觉得疲惫不堪,对他对元姝都无比厌倦了。
我哪能再奢望所谓的幸福呢,就算我与他孕有一子又如何,他自己都窥不清的,我也要陪他一起装傻么?我不想再蒙骗自己,自欺欺人的苦我已经尝够了。
“对不起,阿夙。”主君避看我的眼,语意悲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