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你跑调了。”他歪着头嘀咕,带着顽皮的意味。
我正考虑要不一榔头敲晕他,又考虑到他会向华予告状遂作罢,他拥着毛毯,兴致勃勃凑过来,“娘亲,你打算何时跟华哥成亲?”
“唔?我还没着急,你急什么?”我托着腮看他。
他霎时脸蛋羞红,嗫喏着唇:“我这不是愁你么?你再不下手,华哥就要被拂玉姐姐抢走了。”
我不禁微笑,撩起一缕鬓发绕在指尖把玩,低着头羞涩道:“那你觉得我和拂玉姐姐谁更配他?”
他托腮端详着我,奶声奶气道:“这个嘛……拂玉姐姐那是真正贤妻良母的典范,至于你嘛……也就剩这张脸能看了,脑子笨脾气差,还有个儿子,唉……”
简直是毁灭性的打击!我难以置信道:“什么?”
他眨着微翘的眼睫,缓缓眯起桃花目,露出狡黠的小虎牙,一字字认真道:“所以我叫你早下手嘛。”
“这么关心我啊?”我捏住他的脸蛋,一扯,“我看你是想我把华予支走,拂玉姐姐就喜欢你了。”
他低着头,脸蛋红彤彤的,眼睫垂着遮掩心事。
“真的啊?”我开怀大笑,将他拥进怀中,“我儿小小年纪眼光就这么毒辣,你想长大后娶拂玉姐姐为妻?”
他避开我的目光,将小脸埋进毛毯里,扭来扭去。我昏睡期间都是拂玉照顾他,算是半个娘亲,他居然看上从小抱他喂饭的拂玉?
“拂玉比你娘年纪还大,还是你娘的情敌,你如此作想让为娘情何以堪啊?你让娘如何论这辈分?”
他抬眸望向皑皑白雪的窗外,眉宇轻愁,一副悲春伤秋的模样,唏嘘道:“卿生我未生,我生卿已老……”
我弯腰揉揉笑痛的腹部,门外响起优雅的脚步声,拂玉提着一盒糕点进来,“何事笑得如此开心?”
我无视阿禾羞恼的瞪眼,忍笑道:“我在想如果小孩子有稀奇古怪的想法,该怎么收拾他给他打消。”
阿禾嗖得钻出毛毯,像欢脱的幼崽直奔拂玉而去,拂玉掀开盒盖,将糕点端出来,喷香扑鼻,看着阿禾狼吞虎咽,温柔抚摸他的头,比我更像阿禾的亲娘。
她很有耐心喂阿禾吃饱,哄他出去玩,随后来到我面前挽裙坐下,我看着她凝重的笑容,莫名紧张。
她像是没话找话,明知故问:“华予出岛采药了?”
我弱弱点头,竟觉得她这架势像和我谈判,难道阿禾说的是真的?我和华予即将成婚,她会不会改变主意跟我抢他?我肃然端正坐姿,万分警惕盯着她。
不经意的风,撩动素白帷帘,她纹丝不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半晌才呢喃道:“你……可还会想他?”
我知道她指的是谁,猝不及防如万蝎蛰心,我偏开头平复心情,一再回避的往事又袭来。
三百年的昏睡,我不记得那漫长的梦魇是什么,只记得与他有关,也是和现实一样惨烈的滋味,痛得我还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