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按住急促喘息的胸口,此刻连呼吸都痛,身心都遭烈火燃烧,我哽咽道:“我好怕,我不想看见你……”
“阿夙我错了……你别走好不好……”他痛哭着,毫无尊严地乞求,每一声肝肠寸断的哭声,都像一波汹涌的浊浪,将我猛拍席卷,任我如何呼救也难逃溺毙。
我疲惫道:“何必呢……我嫁给华予相夫教子了……”
他倔强地摇头,哭得让我心碎:“我不在乎……只要你回来,我们忘掉从前,重新开始好不好?”
怎么能回到从前呢……那些刻骨铭心的痛,是我穷尽一生也无法忘怀的,我躲都来不及,怎么还会再陷进泥潭里,我喉头酸涩梗塞,掉着泪拼命摇头。
泪眼婆娑中,烛光迎风摇曳,景物疯狂扭曲。
他滚烫的吻落在我耳畔,狂肆如烈焰,任万丈沧海也无法浇熄,而我四肢百骸都在惊颤,我含着热泪搏命挣脱,他拼命消耗我的体力,给我制造身心痛苦。
扭打期间,我们撞翻桌椅,一盏盏茶杯清脆破碎,貔貅铜炉散落一地惨白的香烬,烛火激烈跃动。
我心中邪火燃烧,像逼到悬崖的困兽,绝地反攻,绝望低吼着,他节节败退,最后松懈的瞬间,我挣脱他的怀抱,直奔门口逃窜,鬓发都散乱。
“唔……”他在背后低低痛哼,我错愕回首,他捂着胸口吐血,眼中流溢悲伤,喃喃道:“阿夙……阿夙……”
我心里狠狠一颤,竟像虔徒朝圣般向他走去,明知他很狡诈,这可能是他故意咬破舌头的苦肉计,我还是忍不住心软,义无反顾奔赴深渊,凄厉道:“主君!”
他果然将我猛抱入怀,我听到他怦怦狂跳的心……
这百年我何曾赢过他?在他面前我永远丢盔弃甲,我支离破碎挤着字句:“我走后你多保重,也不必纠缠念想,你就当我从未回来过,死在三百年前……”
他凄然摇头,断断续续道:“我不准……你可知我这三百年是如何相思煎熬?我不能再过那样的日子,你回来我们和好如初,就算要走也等我死后再走……”
还是一如既往的自私啊……我阖目忍泪,长痛不如短痛,我终究清醒地推开他后退,如隔天涯海角。就算任我翻山越岭,都不能回到一如往昔的巢穴。
“好自珍重。”我深深望着他,平静告别那个时代。
他眼瞳猩红如欲滴血,猝然发狂,这是我们最惨烈的一次过招,明明鲜血淋漓还要互相伤害,法术的爆破震断红髓珠帘,恰如一场突如其来的潇潇怒雨……
纵然精疲力竭还要搏命厮打,我毫无章法地攻击,他竟然招架不住,一次次接受我的伤害,摇摇欲坠。
就像顽童斗殴,我不断用额头撞他的胸膛,妄图将他的胸骨撞碎,看看里面的心究竟有多黑,我凭什么义无反顾原谅他?听他楚楚可怜的诉苦就傻傻回来……
一遍遍猛烈的撞击,震昏我的头脑,可我就是上瘾般重复,就像周而复始的日升月降,永无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