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脉,上至于头,下至于足,贯穿全身,是为气血的要冲。
而修士首次贯通冲脉,不管之前受了多重的伤,只要不伤及魂魄与丹田,都能在融合冲脉之中的法力后恢复到圆满状态,法力虽无法恢复全部,但融合一脉中全部的法力,也足够恢复相当一部分。
这便是刘奚疑最大的依仗,也就是说,他积累至今,还是首次突破冲脉。
“父亲!”浓胡青年摇摇欲坠,不过看见父亲没死,还从重伤中完全恢复过来,不由大喜,“还有那杂役弟子,不要放过他!”
刘奚疑睁开双目,眼底闪过一道精光,从先前有些疯魔的状态中镇定下来,面无表情地看向江逢月,忽然右手掌指发力,猛地戳在自己的左肩之上,造成一道数寸深的伤口,几乎将左臂直接斩掉。
没有停下,他前前后后对着自己下手了十七次,其中有深有浅,最严重的除了左肩的伤之外,便是腹部上一道长尺余深寸许的口子,这令他原本就被鲜血染红的衣袍被浸润地仿佛原本就是红色的,只是多了异常浓烈的血腥味罢了。
“若不如此,小姐恐怕以为我是在开玩笑。”
江逢月俏脸上露出愠色。
“你的意思是说我伤不了你么?那便来试试!”
江逢月动了真怒,先前她将刘奚疑重创了是没错,不过只要他在山河镇压下不多做反抗根本就不会受到多大伤害,或许的确是有着傲骨与某种执念,但也不乏一丝恨意,这就让她很是不解。
而此刻从不远处战场归来的两具星月分身双双融入江逢月体内,她不是不想继续用星月分身来制造机会,现在黎明将至,星月分身实力也会降低不少,甚至撑不住对方一击,因此还不如融回本尊。
“月升!”当两具星月分身都回归本尊后,江逢月仿佛圆满一般,脑后凭空浮现一轮圆月。月晕同样显现,使得她更为神圣的同时,举手投足间多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
“有些意思,如此绝伦道法,小姐可展开几成?”
“临!”刘奚疑不再废话,十二阵旗蓦然出现,其中六枚风旗六枚火旗,皆围绕着他缓缓旋转,一字之下四枚火旗两枚风旗飞出,呈现两个品字。
“凭!”第二字出口后,风旗摇动,化作连接天地的绳索,紧接着火旗随风而动,蓝色火焰依凭在绳索之上,瞬间壮大自身,两道通天彻地的火焰旋涡将这一片天空都照得如同白昼,吸力爆发,更远处的树木都吸引卷起,可还不等接近就被焚烧殆尽,令人只敢远观。
若不是浓胡青年也在场,单游恐怕逃不了被燃为灰烬的命运。
火焰旋涡还在壮大,它们以江逢月为中心盘旋,并且相互吸引,最后合并为直径十丈有余的火焰旋涡将她吞噬。
刘奚疑抬手一召,剩余两枚火旗飞出,旋即变换出一道通体由火焰凝聚成的长矛,被他握在手中后向着旋涡中心猛力掷出,快得如同蓝色的流光,似要直接将旋涡中的人钉住,令她无法脱身这火焰旋涡,一直受到焚烧之痛!
而此刻在旋涡中心的江逢月面色苍白,背后圆月月晕消失,甚至圆月都暗淡不少,但她终究毫发无损,不过这旋涡终究主持续而非爆发,若要逃脱另需他法。
月圆无缺,则自身也圆满无损,不伤丝毫,可若是缺了……
“月,缺!”江逢月心中默念,嘴角鲜血溢出,身后圆月顿时破碎大半,随之破碎的还有这火焰旋涡,乃至她头顶暴射而至的火焰长矛!
说是破碎而非消散,仿佛有一股奇异之力,能凭借某种代价,来使对方付出相同代价,连方式都如出一辙。破碎后的火焰旋涡与长矛重新化作八枚阵旗倒飞回刘奚疑身边,每一枚都被撕开几处,同样都付出了代价。
“来而不往非礼也。”江逢月逐渐从愠怒中平静下来,她不清楚对方恨意的来源,不管自己或是父亲,曾经或是当下,直接或是间接对刘奚疑做出什么事,现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逃出去,方能完成自己的夙愿。
“时月。”
在刘奚疑面无表情地注视下,江逢月背后的残月如同真正月亮一般,仿佛自身度过了一些时日,逐渐圆润起来,重新化作满月,这也就意味着一些满月时可动用的术法,又能再用一次,就比如此刻,月,又缺了,这次破碎了一半。
与此同时,刘奚疑全身本能地战栗,此法刚才没有直接针对他,因此没有感受到,如今本身面对,直觉告诉他自己被极为恐怖的东西锁定,随后一股来自星空的压迫感好似化作一双实质的大手将他握在其中狠狠发力,欲要将他的一半身体破碎抹去。
“只要你答应不再纠缠下去,我可以做主让代价取消。”
“不取消也无妨。小姐真以为胜券在握?或未易量也!”
刘奚疑狞笑一声,嘶吼中自行斩去双腿与左臂,自己则完全隐匿了气息,正如他所料想的一般,那恐怖的气息依旧锁定着他,但不懂权衡,在他隐匿气息后径直地找上他的双腿和左臂,将其粉碎后自身也无法继续存在,消弭在空气中。
浓胡青年沉默了,他一开始只当这次任务是小打小闹,却没想到父亲这里,为了完成任务,或者说是为了留下少宗主能做到如此地步,这并非关乎颜面,一定是有着别的打算。
毕竟哪怕是融脉境修士,身体残缺不是大事,可以重新补全,不过若没有灵丹妙药,补全就需要闭关良久,要花费极大的代价。他知道父亲是没有那类东西的,难道……
“兵!”
一字出,阵旗归,风旗与火旗区别开来,火旗直接摇曳出火焰,化作了双腿与左臂,在刘奚疑的操控下与他身体残缺处完美对接,风旗则是挥舞间化作一柄三尺有余的长剑。
风葫芦与火葫芦也相继飞出,其风化作剑刃上速度极快的气流,似比许多剑类法宝还要锋利;其火缠绕在他全身其余各处,自成一套铠甲,令他全身没有死角。
刘奚疑就站在那里,没有露出丝毫身体残缺的萎靡,反而气势崛起更胜以往。他本想再感受一下,以免有些不协调,眼看江逢月手持宝伞向他冲来,旋即持剑挥砍。
铛——
乍听是一声脆响,实则他一瞬连出七剑几乎同时击中,反观江逢月,哪怕动用灵识也只能勉强感应前三剑,预感不妙,在刘奚疑出第四剑之前连忙撑开伞面,将之后四剑一并挡下,左手猛地一推伞柄,用伞尖直戳刘奚疑胸口。
没有得逞,刘奚疑右臂一抖,剑身竖着将伞面与伞尖卡住使其无法寸进,随后手腕旋转半圈使伞身偏转至一边,又半圈旋转剑尖回身直刺江逢月眉心。
一连贯的动作借由风的加速,灵动无比,在电光火石间完成,快到江逢月刚察觉到自己的手随着伞身被荡开时,他的剑就已不偏不倚地刺至其眉心前一寸之处。
无论是谁,眉心都不可谓不是最重要的要害之一,倘若被攻击,轻则肉身尽毁,重则魂魄受创,这也无论是谁都知道的。
偏偏江逢月没有闪避,也没有做任何防御,她绝不是做不到,而是就这样放着不管,转而收回伞面向着刘奚疑丹田之处横扫,似要以伤换伤,甚至以命搏命,毕竟丹田破碎,视其程度同样可能身陨!
然而双方都明白,不论有什么仇隙,自己都绝不能杀掉对方,因此刘奚疑没有迟疑直接刺下,不过收了些许力道,以便自身能及时收回尽量躲避江逢月的横扫。
双方先后击中,刘奚疑想象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叮的一声,那一枚他以为仅仅是饰品的鱼鳞状花钿在被击中后吸收了绝大多数的冲击,并且释放出一道道湛蓝色的波纹,连同江逢月本身蕴含的阴煞将剑刃上的气流全部冻住并顺势蔓延至剑身上,使他无法短时间内拔出。
几乎同时,江逢月的伞尖横扫而来,刘奚疑火铠腹部出现一只火焰大手攀上伞尖,令其刚刺入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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