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回想起,刚才嫣然突然喊了他一声“云洲哥哥”。
他不禁有些诧异,难道嫣然恢复记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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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私立医院病房。
贺云洲坐在床边温柔地盯着嫣然的脸。
这家医院是他和他的一个好朋友投资开的。
地点绝对隐密。
他刚才已经帮嫣然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检查过了一遍。
庆幸没有骨折等重大内伤外伤。
应该是她刚刚被踢下去时,正好挂在了靠悬崖边的树上的缘故。
也许是夜色太暗的原因,可能导致林诗烟记错地点了。
不然以她那阴狠毒辣的个性,是绝不会轻易放过嫣然,让她有一线生机的!
看到她现在那么真实地躺在病床上,完好无缺。
贺云洲情不自禁地,牵起她那被纱布裹成猪蹄的手。
放在他好看的唇边轻轻吻了吻。
虽然她已经没有大碍了。
可她的身上、脸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划伤,应该是掉下悬崖的时候不小心被树枝刮伤了。
特别是她的脸……
贺云洲望着她被纱布裹得严严实实的脸,只露出眉毛、眼睛、鼻子和嘴巴。
他不禁有一丝丝的后怕和不忍。
虽然他的医疗技术足够精湛,可以百分百地帮助她恢复原样。
可是每个女人在面对自己被毁过容的脸,应该还是会很难接受吧?
他好怕嫣然会因此想不开,或者因为多虑,就伤心难过,甚至离他而去!
他好怕!
其实他对现在的嫣然没什么信心。
他不确定她对他的感情是怎么样的。
她还没有完全恢复记忆,不知道她会不会又因为毁容这件事,又拒绝他呢?
会不会再一次不声不响地逃走呢?
他真的不愿再体会那种她会离他远去,而他要拼命去寻找她,忍受着那种因害怕失去她而有的噬心入骨的煎熬!
贺云洲的眼泪不禁再一次从泛红的眼眶中流下来。
紧紧抓着嫣然的,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也情不自禁有些发颤。
“渴……”
床上突然传来嫣然那虚弱沙哑的声音。
贺云洲立刻放开她的手,起身帮她倒了一杯温水。
轻轻扶她起身,抽出枕头垫在她的身后。
“嫣然,水来了……”
贺云洲温柔地让嫣然斜靠在他怀里,把水杯缓缓递到她嘴边。
嫣然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了半杯。
便轻轻抬起手指推了推,“嗯……不要了!”
贺云洲立刻把水杯拿走。
然后,轻柔地把她抱在怀里,拉着她的手,心疼地问。
“嫣然,你觉得怎么样了?”
忽然听到这个熟悉的、极致温柔、磁性又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嫣然紧闭着的美丽的杏眼慢慢睁开,猛地抬起头看了一眼抱着她的男人。
不禁立刻热泪盈眶,哽咽起来,“云洲哥哥……真的……真的是你……原来我没做梦啊……昨晚我好害怕……好怕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
然后缓缓转过身,与贺云洲面对面。
她紧紧地搂着贺云洲的脖子,伏在他的颈项上哭泣。
听到这句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称呼。
贺云洲的身体不禁微微僵了僵,愣了好久才缓过神。
嫣然为什么又用这个称呼,唤他了?
难道她……?
他慢慢地推开嫣然,抓着她纤细瘦削的肩膀。
有些不敢置信、又紧张地盯着她好看的、热泪盈眶的杏眼,又问了一遍。
“嫣然……你……你刚才叫我什么?”
他的睫毛有些发颤,抓着她瘦削纤细的肩膀的手,也情不自禁微微发抖。
“云洲哥哥啊……还能是什么?”
嫣然不假思索地回答,调皮地眨眨眼。
贺云洲更惊讶了,又重复了一遍。
“嫣然,你……你再说一遍,你叫我什么?”
“云洲哥哥……云洲哥哥……云洲哥哥……”
她猛地又搂紧他的脖子,亲昵地埋在他的颈窝亲了一口,又往他的脸颊上也亲了一口。
又撒娇地甜甜地喊了声,“云洲哥哥……”
贺云洲彻底傻眼了。
他的嫣然真的恢复记忆了?
他的声音有些发颤,鼓起勇气战战兢兢地挨近嫣然的耳旁,问出了那句已经藏在他心里很久的疑问。
“嫣然……你……是不是想起我了?是不是恢复高中时期的记忆了?”
“想起云洲哥哥?恢复高中时期的记忆?”
嫣然重复着这句话,突然觉得自己的头有些疼。
她忍不住推开贺云洲的怀抱,紧紧捂着头痛欲裂的脑袋,身体不禁蜷缩成一团。
她的眉头皱得紧紧的,嘴里一直不停地念叨着,“疼……头疼……”
贺云洲立马紧紧地抱住她,安慰道。
“嫣然,对不起,如果头疼,我们就不要再想了好吗?”
嫣然似乎没听到他说的话,还是捂着头,似乎脑袋里失去的片段,正一点一点地被拼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