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若芸走的那天,其实是很平凡的一天。那天天气阴凉,时不时会刮阵小风。树上的叶子开始枯黄飘落,北京进入了深秋。路上行人匆匆,生活按部就班,只有躺在路边的流浪汉,才有闲情思考人生的意义。
赵思麦也是为生活碌碌奔命的一员,那天下午,她正在为一家杂志拍摄写真。化妆时,陈若芸打来电话。
“喂?笑笑。”
“什么事?芸姐。”笑笑坐在椅子上接起电话,后面有位发型师在专心致志地给她捣鼓头发。
“笑笑,我觉得我老了。”陈若芸开口便说道,她坐在梳妆台前,打量着自己那张脸,丧气地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这个突如其来的话题让赵思麦有些疑惑。不过女生的话题,总是这么天马行空,千奇百怪。
“我的眼角都长鱼尾纹了。”她扒拉了一下自己的眼角,愁容满面,满心焦虑。其实那张脸啊,保养得很好,完全看不出岁月的痕迹。
“我的姐姐呀,您都40岁了。”赵思麦哭笑不得地回答她。
40岁了,该到了长皱纹的年纪了。
“没有人可以青春永驻的。”她安慰她。
“或许,我可以。”陈若芸故作幽默地开着玩笑。
“你?靠什么?”赵思麦像往常一样怼她。
陈若芸没有回答。
“好了,我不跟你说了,要开拍了。”赵思麦只当她是闲聊,便匆匆挂了电话。现在她要忙工作了,没什么心思跟她扯这些有的没的。处在黑暗中的人很难被发现有什么异常。
那条短信发来时,已是深夜十二点了。内容只有三个字:我走了。
赵思麦看到这三个字时,也没往那方面想。
她回道:〔你走了?去哪儿了?〕
半个小时后,无人回应。
接着她又回道:〔去横店了?最近有新戏?〕
但仍未回复。
赵思麦这下才急了,她不得不向着糟糕的方面想。之后,她接连打了十几通电话,都无人接听。
后来,赵思麦赶去她家时,任凭她怎么哭喊、砸门,都没有人应了。
赶去现场、报警、联系亲属、做笔录,忙完这些事后,天已经亮了。第二天的天气明朗,太阳炽热灿烂,可能是这个秋季最好的天气了,可惜陈若芸看不到了。
赵思麦趴在警局的桌子上小憩了一会儿,没睡着,只是为了让哭肿的双眼闭一下。穿着单薄的衣服忙碌了一晚,加之情绪激动,她的身体变得极其虚弱。她额头发烫,四肢乏力,嗓子嘶哑,反应迟钝,连视线也变得模糊。
天亮的时候,她记不住自己糊里糊涂地都干了些什么。只记得临走时,一位小警察拿着一个本子笑嘻嘻地找她要签名。
那时才早上五点半,来接她的人不是周华露,而是毕易安。她打的电话是周华露,可是周华露嫌太早了,便叫了毕易安来接她,反正她有让毕易安来接赵思麦的理由。
车内,两人沉默无言。毕易安心疼地看着赵思麦,她的眼睛肿得像两颗巨大的核桃,嘴皮发白,无精打采的。
毕易安不知道如何开口安慰,默默地将安全带给她系上,开车离开了警局。
一路上,赵思麦呆呆地看着窗外,一言不发。她始终没有想通,为什么陈若芸会选择离开?为什么会一点征兆都没有?为什么她不把她的苦恼向她述说?与她相识那么多年来,她认为的那个她,一直是那个知性、成熟、幽默、乐观的芸姐。赵思麦却不知道,她其实一直被苦难与抑郁折磨着。她在内心里责怪着自己,怪自己没有看见她在黑暗中挣扎,怪自己没有将她从泥淖里拉出来。
果然,陈若芸是个好演员。她演的那个乐观坚强、性格洒脱的女人,骗过了身边的所有的人。
回到家后,赵思麦卷缩在沙发上,她枕在毕易安的腿上,握着他的手,睡了一会儿。这让她感受到了片刻的安稳,毕竟,姐姐走了,就只剩下哥哥了。
陈若芸走了的新闻传到网络上,微博上的网友都在困惑,这个陈若芸是何许人也?因为这个在娱乐圈不能拥有姓名的小演员,一天之内,有无数影视工作者为她发文悼念,其中不乏知名演员。
丁可欣:【我很喜欢的一位大姐姐,可惜永远地留在了40岁。??】
演员安迪:【你将青春永驻,我将念念不忘。】
梅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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