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照亮了一室杂乱,灰尘遍地,唯有正门往内室去的路上,斑驳的脚印杂乱无章,空气中的霉味已经消散地差不多了,破旧的家具和墙壁上,依旧是错综复杂的蜘蛛网。
暮颜看着墨一熄灭灯笼中的烛火推开了门。热浪立刻滚滚而来。
才只是早晨,天气已这般炎热,院子里焉搭搭的杂草已经被晒地贴服在了地面,唯一的小池塘连一丝波纹都没有。
都在说这个夏季,是几十年来夕照最最闷热的夏季,无风,压抑,烦躁。南瑾的御书房里,干旱的奏报日渐增多,以至于这几日,见到他也总是愁眉不展的。
整个夕照皇城,乃至整个夕照国,都在等一场雨。
一场足以消退这些热浪的大雨。
暮颜站在宫苑门口,微仰着头,如今走到哪儿,都有太监撑着黄罗伞盖,难得这般大刺刺站在太阳底下。虽是早晨,却也已经觉得脸上热辣辣的。
“殿下。”墨一见她怔怔站在门口不动,便小心翼翼地唤道。
“嗯……”她提了裙裾,缓步而出,步履如常,看不出有什么不同,走了几步,才头也不回地交代道,“给师兄写封信,就说……那药效果不错。”
殿下的师兄,自然就是森罗学院的院首。墨一点点头,点完了又意识到殿下背对着看不到,便又说道,“是。属下回去就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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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不知道那一夜冷宫密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深夜暮颜只身带着墨一去了一趟之后,密室里就空了,田苗苗被转移到了天牢里。
全身上下全是伤的妇人,被丢在天牢里自生自灭,水和食物照常送,但是就是不给看伤,普通的大夫都不请,送过来的侍卫说了,就这样丢着。
暮书墨没有主动问起,对于交给暮颜的人,他除了帮着训练之外,其他一概不会去为难这些人,暮颜不想说的,他绝对不会通过旁人来知道。
只是,他明显觉得,这丫头不太对劲。
几天后,天牢里传出消息,说是人没了。
彼时,暮颜坐在凉亭里喝茶,南瑾难得有空过来和暮书墨一起下棋,听到汇报,暮颜只是点了点头,让人退下了。连表情都没什么变化,只是神色似乎淡了些,虚幻了些,真正的情绪宛若隐藏在浓雾之后,看不大清。
太上皇听说听闻了此事之后,唏嘘很久,让人将已经丢弃在不知道那个乱葬岗的尸体给找了回来,整理了仪容,并找了几个道士做了一场法事,才下了土入了墓,并安排了一个小型寺庙日日祭拜洒扫着。
而暮颜,在“看上去若无其事,实际上谁都觉得她有点儿不对劲”的状态之后的几日内,写了一封私信,盖上了自己“长乐长公主”的私章,快马加鞭寄去了盛宁。
之后,日子还是如常,闷热的盛夏,还是没有下雨,长公主的倦怠似乎也只是因着天气炎热罢了,万品楼掌柜日日亲自送凉茶入长乐宫,这事儿一经传开,那凉茶在这个夏季大大地火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