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释疑（下）

sp;面对棱刺的反问与嘲讽，耀魔星并未在意，他平静地继续说道：“在经历了这么多年的战争之后，我想向你们提出几个问题。你们，是自己选择加入战争的吗？你们害怕打仗吗？你们害怕死亡吗？”

    耀魔星转身看向每一位汽车人，目光真诚。他知道，要想在这艘能量充足的飞船上留下来并获得良好的生活，他必须让这些汽车人们从心底里接受他。既然懂得如何取悦上司，他相信他的陈词也能打动这些汽车人。

    棱刺毫不客气地反问：“这与你有何关系？”

    耀魔星微笑着回答：“就以船长你为例，你和你的船员们，并不是一出生就是汽车人的！在内战爆发后，你们甚至选择继续经商。是有霸天虎惹到了您，您才开始痛恨霸天虎的。或许这样说不太恰当……但试想，如果当初与你发生冲突的是汽车人，你可能也会投奔霸天虎的，不是吗？”

    听到这话，棱刺愤怒地大叫：“霸天虎那群混蛋杀害了我的朋友！我与霸天虎不共戴天！”

    耀魔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是啊！无论如何，这是你做出的选择！”他接着将目光投向其余的汽车人，“而你们，可能每个人都有各自不同的理由，为理想而战，为家乡而战，为朋友而战，为偶像而战，你们将生死置之度外。这种精神，实在光荣而崇高！但是，我呢？”耀魔星苦笑了一下，接着说道，“这么多年来啊……我不断地挣扎求生，只是为了活下去。”

    耀魔星看着身边的灯塔：“我很少说起我和汽车人们之间的战役。想来，我不说，你也知道，有不少。很不幸，在我所有的战斗中，占多数。”灯塔伸手握住耀魔星的手臂，看着他的目光中露出痛苦之色。

    棱刺厌恶地冷哼：“你还知道啊？我还以为你已经自欺欺人到，忘记自己战俘的身份，把自己当成汽车人核心人物了！”

    耀魔星安抚到拍了拍灯塔的手，继续说道：“其实每次面对汽车人的炮火，我都很害怕！但是我没有选择的机会。我从出生就在被迫学习和揣摩如何杀死汽车人。在战场上，不论我有多害怕对面打过来的炮火，我都只能向前不能后退。因为任何一个企图躲在后面的，像我这样的胆小鬼都已经被长官干掉了！我们这些士兵只有杀更多汽车人，才能得到更多能量，更好的任务和更完备的武器弹药，活下来的机会才会更大。后来我成了分队长。我仍然必须殚精竭虑，统筹规划，在枪林弹雨中冲锋陷阵。压抑着我的恐惧，迎上对面的炮火。我必须竭尽全力，把我的队员们尽量多的，活着，带回营地。用战绩，换来维修和获得更多资源的机会。”

    耀魔星看向棱刺：“你觉得我这样一个贪生怕死的人，会放弃每天得到能量的安定生活，去搞什么一旦被发现就会被你们群起而攻之的小动作吗？”

    通天晓走到耀魔星面前朗声说道：“擎天柱曾经告诉我，能直面自心的恐惧，并且克服它的人，是了不起的人！我很钦佩你的勇气。耀魔星，现在，你有了选择阵营的机会。”

    “您真的确定吗？”耀魔星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情绪程序推出了惊喜和忧虑两种情绪。自己可是一个霸天虎军官，名声还不太好。

    通天晓语气坚决地答道：“如果你愿意加入汽车人，我会亲手给你戴上标志，并任命你为我的副官！”

    什么？通天晓，汽车人的二把手，亲手，给自己戴上汽车人标志？！

    自己还能当上他的副官？这可是通天晓啊！

    耀魔星惊喜极了！这简直荣耀非凡！

    成为通天晓的副官，这一定是自己这辈子做过最大的官了！

    只是，控制了他半辈子的思维程序虽然已经被什么东西冲洗掉了，“忠于霸天虎”的念头，却形成了思维习惯在处理器中作祟！

    耀魔星小心翼翼地问：“一定要现在做决定吗？”虽然条件有够诱人，迈出背叛的这一步，真的很难！

    通天晓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如果你拒绝我的提议，你在飞船上的处境恐怕会更加尴尬。我绝不会允许你离开这里，更不会给你留下任何机会，让你给汽车人带来威胁。也许，在关键时刻，我也将不得不采取一些无可奈何的手段！故而，当前，接受我的邀请，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这是事实，更是明晃晃的威胁……耀魔星暗自苦笑：这才对嘛！还是没得选啊！

    耀魔星露出讨好的笑容，右手按上火种仓，谦卑地深施一礼：“您忘了，您，在我的处理器中享有最高优先级。我无法拒绝您的任何命令。”

    他仍旧弓着身目光落在通天晓胸前的汽车人标志上，用最虔诚的语气宣誓：“我算是您的俘虏……或者，您愿意叫我‘战利品’也可以。毕竟是您把我的机体保留了这么久，让我有了重新恢复意识的机会。您有权对我做任何处置。……包括您所说的……亲手给我戴上标志。”

    通天晓轻轻摇了摇头：“你并不是简单地戴上汽车人标志，而是真正地成为一名汽车人！你要做我的副官，为汽车人服务。在遇到任何形式的敌人时，你都要服从我的命令，为我们共同的生存机会而战！”

    现在就是最好时机！

    耀魔星站起身，注视着通天晓干脆利落地大声回答：“是！我将服从您的一切命令！”

    通天晓似乎愣了愣。看他要求属下们言必称“指挥官”应该是掌控欲强的大官僚。自己这么说，应该会令他高兴吧？

    通天晓点点头，露出欢喜的微笑：“那么，欢迎你的加入！耀魔星！”他竟是向耀魔星敬了一个军礼。耀魔星也立即立正还礼直到他放下手，才随之礼毕。

    他们船上没有现成的汽车人标志，通天晓用电镀枪亲手在耀魔星的胸前的火种仓护甲上很认真地描绘了一个端端正正的图案。

    果真的是“亲手”描绘的。

    耀魔星看着指挥官站在自己的面前，感受到他的手落在他胸甲上的温度、细微的摩擦。这些装甲传来的细微的感知，像是落在灵魂上的触动。第一次和这个塞伯坦人距离这样近的时候，他们性命相搏，他抱着他，满心里想着的，就是能拉他一起回归火种源，简直赚大发了！第二次，他们彼此交托后背，性命相系。现在，他竟是已经归入他的麾下。

    看着通天晓注视着他的作品时，那专注的神情，耀魔星想，他这辈子都再不会有一个人会这样毫不犹豫地给他全部的信任，也再不会遇到一个这样郑重地给他标志的人。

    通天晓明亮的光学镜中，满是对未来的期待，仿佛他正进行着一个极其神圣的仪式。

    抚摸着这尚有余温的汽车人标志，耀魔星感到一股滚烫的洪流从胸口上的标志一直流遍全身，最终回到他的火种。此刻，他觉得全身的能量液都灼热起来。

    他突然有了一种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感觉，他的处理器告诉他，这叫“归属感”。对通天晓一个人的。

    耀魔星低声说：“通天晓指挥官，非常感谢你！”

    这一次，他没有刻意做出按照程序给出的最佳方案表情，这让他看起来有些懵懂，又有些少有的严肃。

    通天晓点点头，向大家宣布：“耀魔星，是我的副官，是我们自己人！我不允许有任何影响团结的事情在我的队伍中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