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贫道耗费诸多灵药才将他救下,但他道基就此断了,境界跌落到了真仙境中期,再无法向前半步。
震断霖渊道基的是一掌,这一掌的劲力颇为古怪;而当时在那颗蛋上……
还有几枚被血凝住的鳞片。”
爻星子摇头轻叹,目光流露出回忆的神色,低声道:“那颗蛋被霖渊以灵药喂养,三年后破壳而出一女婴,人身蛇尾、有上古娲皇之像,这就是离裳。”
带血的鳞片……
王升禁不住一手扶额,他却是没想到,离裳的出身还有这般曲折。
离裳并非是从他们族地被救出来的,而是霖渊长老……抢出来的。
“霖渊待离裳如子女一般,尽心培育,事无巨细、一应所求尽全力给予,这些年,霖渊将所有能给离裳的尽皆给了,”爻星子低声道,“但当离裳千年前迈入真仙境,开始想回返族地探访时,霖渊却断然拒绝,并请贫道出手,用卦象劝说。”
王升不由问:“那族地中可还有离裳族人?”
爻星子道:“按理推测,应当是没了;
霖渊所说应当属实,那里毒虫遍地、凶兽随处可寻。
当年,霖渊乃是真仙巅峰,能与他一同前去探寻此地的,修为应该都在真仙、天仙上下,而离裳这一族天生神通、无比强横,若是数量多些,恐怕霖渊根本回不来。
此时来看,那里应当已经没了离裳的同族。”
“但副掌门在这件事里,完全是无辜的,”王升目光中流露着少许无奈,低声道,“错既已铸成,这般遮掩终究不是办法。
用这种理由阻拦副掌门去族地,又能阻拦到什么时候?”
“霖渊也不过六七千年寿元了,”爻星子缓缓闭上双眼,“皮长老,你足智且多谋,此事当何解?”
“当……”
王升一时间竟有些不知该如何言语。
当年之事到底发生了什么,恐怕只有霖渊能回答,如果真的如同掌门和他此时推测的那样,恐怕霖渊长老……
很可能是离裳的血仇。
如果离裳回返了族地,得到的结果,必然也让她陷入莫大的痛苦之中。
一场长达万年之久的谎言,一个如师如父、甚至带着些许赎罪心态在补偿离裳、寿元无多的仇人……
不只是如此,离裳已经被当做了星海门的希望,甚至被当做了星海门今后的庇护伞;若离裳回返了族地,得知了当年之事,恐怕星海门也会失却这个强大的臂助。
王升也想到了自己的借壳计划,想到了自己这些年来在星海门的经营,随后又摇头苦笑。
他何时也变成了这般,下意识会想到自己的利益如何……
若是通过伤害他人而自身得利,这与杀人放火、谋财害命的歹人,又有什么区别?
“此事中,我只是个外人,”王升目光渐渐恢复了清澈,“但不管如何,离裳都应该知晓此事。
谎言终究只能是谎言,若是让霖渊长老带着这个谎言耗尽寿元,岂能善终?”
爻星子嘴角露出少许微笑,而后缓缓点头,“贫道倒是没有看错皮长老……唉,确实,是我星海门亏欠了离裳。
皮长老。”
爻星子目光中绽放出逼人神韵,却突然站起身,对着王升低头俯身做个道揖,“贫道有一事相请!”
这位身着宽松长袍的星海门掌门突然有这般举动,也让王升有些措手不及。
王升也只得站起来,忙道:“掌门不必如此,有事直接吩咐便是。”
“离裳来我星海门后,为星海门尽心尽力,从未有半分懈怠,我星海门却总有亏欠于她,此时再阻扰她自身突破、回返乡土,这不合情,亦不合理。
当年霖渊纵有过错,贫道却不能一错而再错;
如今我星海门虽风雨飘摇,但也不可因一己之私,而困离裳于此。”
爻星子也显露出少许苦笑,“贫道此前为她此行卦卜并非做戏,她若离开星海门前去族地,便会有劫难来临,近乎九死一生。
皮长老有戏耍天风之能,贫道惟愿皮长老能助离裳一臂之力,助她安然回返族地。”
王升问道:“若她一去不返……”
“也无妨。”
“那若她要手刃血仇。”
爻星子这天仙老道,此时却是笑的有些洒脱,“我身为星海门掌门,霖渊之师兄,愿与霖渊一同受戮。”
“好,”王升双手抱拳,对着爻星子做了个道揖,定声道:“若非语之剑不折,定将离裳平安护送至她族地!”
“如此,贫道也可放下一件心事……
皮长老,你好像暴露了点什么。”
王道长愣了下,随后一阵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