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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鹿低着头,不敢说话。
“草,不可无礼。”秦始皇挥了挥手,淡然道:“他真的是左丞相的幼子。他在咸阳极其叛逆,经常与左丞相吵闹。后来丞相听说太史令胡毋敬的宗族旁支有后人在草堂研习学问,便派人打听过。知晓胡骅的变化后,丞相极其吃惊,便派他幼子来泾阳拜你为师。”
“先等等,等我捋清楚。”
卓草诧异的望着李鹿,“他是丞相幼子?”
“见过先生。”
胡亥暗中踹了脚李鹿,他才反应过来。
“这不对啊!”
“怎么?”
“我听说左丞相教子有方,其长子李由更为皇帝侍郎。今年更得皇帝赐婚公主,得银印青绶,出任三川郡守。”
三川郡距离咸阳不算太远,地理位置极其重要。从皇帝的安排就能看出对李斯的信任,迎娶公主出任郡守。年纪轻轻便有此能力,可见李斯是真有本事的。
李斯听到这话却是开心不起来,他儿女足有七八人。其实前面的都好说,就算没李由这样的大才却也都可堪大用。偏偏李鹿不同,他自幼便不喜律令,只想着凭借蛮力去与人争斗。若有不顺他心意的,他都会动手打骂。
他亲自管教,结果却是变本加厉。
这小子就是混到极点,死活不听他的!
“我听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扶苏笑着道:“左丞相对其幼子极其头疼,也曾为他找过老师,却也没什么用处。”
“啧……好像和胡亥类似嗷?”
“……”
“……”
“……”
胡亥差点就哭了,他这是躺着也中枪?他虽然是混,但李鹿可比他严重多咧。最起码,他绝对不敢忤逆秦始皇的意思。可李鹿这家伙天天在家和他爹顶嘴,动手打都没用,越大越皮实。
“丞相说了,今后便把幼子交给卓君了。”李斯神色从容,淡漠道:“今后不论卓君如何管教都行,哪怕是打死都无妨。”
“不成,我还得留口气给吾翁送葬咧!”
“……”
“……”
卓草听到这话是目瞪口呆。
我勒个擦?
这小子这么冲?
不错不错,我喜欢!
李斯被气的差点吐血,涨红着脸硬是憋了回去。他知道,李鹿这混小子就是故意气他的。
“这我可担待不起。”
卓草连连摆手。
“卓君放心,束脩少不了的。”
说着,李斯又掏出个金饼子。
他听得出卓草的话外之意。
“这……不合适吧?”
“两镒!”
“吾才疏学浅,怕是真教不好。”
“三镒!”
“这不是钱的事。”
“五镒!”李斯黑着脸,无奈道:“还望卓君能理解丞相教子心切,不求其成才,只望其成人。今后若是卓君有难,丞相想必也会帮的。”
“也罢!既是如此,那便留下吧!”
蒙毅把金饼子悉数收下,健步如飞的朝着府库而去。
卓草……真是够黑的!
“哈哈哈!过瘾,过瘾呐!”
“老天有眼,让这小子落我手里了!”
“?”
望着卓草这邪恶的笑容,李鹿心里咯噔了下。
“这李斯天天坑我,处处针对我。今日不光求我,还把他儿子送我这里。我tm不让这小子脱层皮,我就不叫卓草!”
“草……”
李鹿瞬间就悟了。
搞半天,他成出气筒了?!
卓草撸起袖子,手指掰的嘎吱嘎吱响。按他估计这事怕是没这么简单,应该不光是胡毋敬的缘故。思来想去,这其实也是种交好的方式。毕竟,他这傻老爹可是大内密探,李斯恐怕也得给些面子。
等等……他爹不会被阉了吧?!
“老李,你再帮我和丞相说声。让他放心便是,他这小子交给我便是。另外,麻烦他制定纸税的时候能收着点。我这挣点辛苦钱,真的不容易……”
“呵呵。”
李斯皮笑肉不笑的点点头。
卓草说的这些,谁信谁是傻子。
还不容易?
张张嘴就坑走老夫五镒金子!
……
在李鹿惴惴不安之时,府上也准备好饭食。望着桌上琳琅满目的饭食,李鹿还有些懵。
这什么情况?
他还以为晚上只能吃菜羹来着。
“阿鹿,吃吧!”
“吃饱了,好上路……“
“上……上路?”
胡亥轻轻咳嗽,也没说话。
望着炸的酥脆金黄的韭菜盒子,李鹿面露不解。他还真没见过这玩意儿,便顺手取了块。饼皮酥脆,里面还有韭菜粉条馅儿。粉条他是吃过的,却没想到还能和韭菜一起剁碎了做馅儿。特别是炒的还有点辣味,吃起来相当过瘾。
“这是何物?”
“韭菜盒子。”
“唔,倒是与锅盔类似。”
“差的有点远……”
正所谓春初早韭,秋末晚菘。春天第一茬韭菜最为鲜嫩,几乎可以挤出水来。光吃韭菜又容易塞牙,他便吩咐庖厨做这韭菜盒子。正常里面是不加粉条的,只是当初他的家乡会这么做。做成的韭菜盒子那都是主食吃的,不配米饭。
“好吃!”
李鹿竖起大拇指夸赞,吃的双手都是油渍。本来他还以为会遭受到何种非人的待遇,没想到还有如此美味的饭食。现在他方明白,难怪李斯隔三差五来泾阳,有时候还嫌弃家里饭食难吃,搞半天这是来蹭饭的!
现在,他觉得留在卓府挺好的。
好吃好喝的都有,卓草还这么有趣。
不比呆在丞相府里头舒坦?
并且,还能与胡亥玩耍嬉闹。他都想好了,若是卓草生气那就给个面子,先乖乖认怂,下次接着干。
至于学习?学个屁!
男子汉大丈夫,当马革裹尸征战沙场!
学这些律令兵法,有个鸟用?
不学,打死都不学!
“阿鹿,我得提醒你几句。”
“什么?”
胡亥压低声音,“他不是人,是恶鬼!你千万别想着用之前的招数对付他,他就不吃这套。再和你说,你来的时候看到茅房了吧?”
“嗯。”
“我估摸着你得先去掏粪。”
“掏……掏粪?你掏过?”
“掏了近一旬……”
“他怎能如此对你?”
“你还是先想你自个儿吧……我是熬出头了。”胡亥拍着无李鹿肩膀,“待会我把那些装备交给你,像什么粪瓢口衣这些。总之,你要是信我就老实的慢慢掏。千万别想着再整什么幺蛾子,不然的话……我现在就还在种地……”
“种地?!”
“已经一旬有余……”
李鹿两眼顿时一黑,望着慢条斯理吃着韭菜盒子的卓草,再也没了胃口。他又看向李斯,心中更是悲愤不已。他怕是没法活着回咸阳了……
城市套路深,农村地也滑!
“阿鹿,你保重!”
胡亥吃完后便自觉的端着陶碗离开。
他这都已养成习惯,每日都会自己洗碗。
但这活,卓草是不会去碰的。他好不容易穿越回古代,辛辛苦苦这么多年,还不能享受享受了?非要搞的自己和奴仆似的,那他这么努力图的什么?
“我吃饱了……”
“慢着!”
“啊?”
“乖乖去把碗洗了。”
莲萍在旁没忍住,小声道:“少主,这不太合适吧?他毕竟是丞相幼子,哪能让他去洗碗?”
“他就是皇帝的公子,那也得洗碗!”
“咳咳咳!”
秦始皇在旁剧烈咳嗽着。
没毛病,胡亥的确这么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