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老夫没志气?
李斯差点撸袖子和卓草干起来。
他能提出硕鼠论,还能没志气?
他要没志气,能屁颠屁颠跑来秦国?
“怎么,我说的不对?你看看左丞相,他说的多好。厕中鼠食不絜,近人犬,数惊恐之。其观仓中鼠食积粟,居大庑之下,不见人犬之忧。乃人之贤不肖譬如鼠矣,在所自处耳!你连这都不懂,我真没法和你交流。”
“……”
李斯只觉得自己脸颊火辣辣的疼。
这小子不讲武德!
“还有,你觉得他们是不是秦人?”
“当然是!”
“既然是秦人,自然要知道点秦国的历史。要得知道秦国能有今日的不容易,培养他们的爱国之心。我直接将这些他们并不感兴趣,所以我就以爵位入手,让他们稍微了解些。”
“原来是这样……”
蒙毅恍然大悟的点头,学到了!
他也曾于大儒门下学习过,但大部分都是夸夸其谈。像卓草这样专门讨论历史的,还真是少见。
“如何以史,令他们爱国?”
“讲点秦国筚路蓝缕,最后横扫六国多好。卓子云:以史为镜,可知兴替。诸侯兴衰覆灭,皆有迹可循。汲取他们失败的经验,也能时刻警醒自己。”
“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
秦始皇饶有兴趣的一笑。
他就知道,卓草肯定是有真才实学的。
看看这出口成章的本事,绝对有大才!
“算了,我和你们说这些干啥?对牛弹琴,你们也不会懂得。”
卓草不耐烦的挥手走出草堂。
“小苏呢?没和你们一起来?”
“马车坐不下,他坐的牛车。”
“你们还是人吗?!”
卓草都惊了。
他这傻老爹也太过分了些!
老蒙这管事都能坐马车,让苏荷坐牛车?
“有……有问题吗?”
蒙毅弱弱的开口询问。
“小苏是我请来的先生,你们让他做牛车?再说了,你们不知道小苏和长公子的关系?我和你们说,以后长公子没准就是二世皇帝。你们现在对小苏刻薄,以后有你们哭的!”
“也对,他还找长公子说你擅长医术咧。”
“……”
“算了,下次让他扛着牛跑回来吧!”
狗日的,这小子又出卖他!
卓草是恨得牙痒痒,没想到苏荷是这种人!
“草,你不高兴吗?”
“废话!”
“只要长公子上奏,你就发了。”
“呵呵,我看是废了。”
“为何?”
秦始皇面露不解。
他就不明白了,卓草藏着医术做甚?
“我都和他说了,我压根不懂什么医术。我就会点皮毛而已,给山彘看病我倒是擅长的很。他没缘由的上报,到时候皇帝让我给他看病,我能把他当山彘看吗?”
“……”
“要是没看好,咱们不得被夷三族?”
“没这么夸张……”
秦始皇有些无奈,把他当什么人了?
没看好就夷三族,那还有人当太医吗?
“算了算了,我还是跑路吧。你帮我打听打听,谁想造反的我入一股。”
“瓜怂受死!”
秦始皇彻底绷不住了,抄起棍子就挥了过去。这根棍子可是他特地自皇宫带来的,就是专门给卓草准备的。
“草!”
卓草如见了鬼那样,慌忙逃窜。他这傻老爹也有不傻的时候,竟然还知道偷偷摸摸带根过来?
“哇,先生也会被揍吗?”
“先生跑的好快呀!”
“卓翁是先生的父亲,挨打也不能还手的。”
“打啊,用力抽!”
胡亥卖力的挥手给秦始皇加油。
他虽说已适应泾阳的日子,却也没忘记卓草天天折磨他的事。好端端的公子,被逼着去掏粪。他要是不记仇,他还能是胡亥吗?
“胡骅……你很讨厌先生吗?”
一道道凌厉的目光,同时看向他。
“咳咳,先生快跑!”
胡亥转过脸便开始给卓草加油。
倒不是他揍不过这些稚生,纯粹是双拳难敌四手。上次玩蹋鞠起了矛盾,他一脚把蹋鞠踹飞出去。结果就被十几个稚生狠狠压在地上,动弹不得。李鹿本想上来帮忙的,却也是被揍得鼻青脸肿。
当晚胡亥气的饭都没吃下,还说就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在咸阳的时候,他们可是打遍天下无敌手。就是寻常车士卫卒,那都不是他们对手。怎么在泾阳,被这些稚生给欺负了?
这简直就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是耻辱!
显然,胡亥还没意识到点。
他在咸阳的辉煌战绩,那是别人让着他。
他是秦国公子,更是备受秦始皇的宠爱。
谁真敢和他动手的?
“瓜怂,你有本事就站住!”
“你有本事就别追!”
“额今天非抽死你不可!”
“来来来,今天你抽不死我,你跟我姓!”
卓草站在柳树树梢上,说话顿时硬气不少。
“好,好的很!你有本事就住树上!”
秦始皇气的是直喘气,脸色涨红。他要是再年轻个十岁,一把就能把卓草提溜起来,还敢在自己面前蹦跶?就眼前这颗柳树,他一脚就能直接踹断了咯!
“卓君,你怎么又在树上?”
此刻,扶苏恰好自草堂路过。
望着坐在树上的卓草,面露不解。
“二五仔!”
“额?”
“你小子又出卖我,我不想和你说话!”
“……”
扶苏差点哭出声来,无奈的看了眼秦始皇。
天地良心,这分明是秦始皇坑的他!
只要秦始皇不说,卓草怎会知晓?
“卓君,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
扶苏也不管,自顾自昂着头道:“我说这些事,其实也是因为芈夫人长年患病。上次的多宝粥,芈夫人吃了后气色好了许多。所以说……”
“好你个二五仔,你可终于说实话了?你当初怎么和我说的?说你母亲患病,食欲不振,让我给出个招。搞半天,你小子借花献佛去了?芈夫人是你母亲吗?”
卓草越说越气,直接跳了下来。
“额……这……还真是。”
“你以为你是扶苏?”
“不不不,只是芈夫人于我如生母。”
“真的吗?我不信。”
“……”
扶苏直接没辙了,这让他怎么说?
他本身就极其孝顺,让他说芈夫人不是他母妃,这话反正他是说不出口。再怎么着,他也是有原则的!
“对了,我给你的袖箭呢?”
“丢了……”
扶苏没好意思抬头。
“两把都丢了。”
“老实说,是不是也给皇帝了?”
“咳咳!”
秦始皇轻轻咳嗽。
扶苏只得哭丧着脸抬起头来,“没,都献给长公子扶苏了。”
说到底,反正都是他背锅!
这袖箭分明就被秦始皇抢走了!
算上先前的,足足三把啊!
“是不是还有赏赐?”
“你做……怎么知道的?”扶苏肉疼不已的自怀里取出枚玉佩,哭着道:“这就是长公子给的赏赐,既然是卓君的袖箭,自然是给卓君的。吾本想给卓君个惊喜,没想到竟被卓君说识破。”
“好你个二五仔,还想中饱私囊?”
卓草一把将玉佩拽了过来。
既然是扶苏给的,那肯定很值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