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只不过,这人气质很独特。不论言行举止,都有股贵族气质。像是出自豪门,倒是与张良有些类似。
“算了,先去前面的客舍歇息。”
“那卓彘呢?”
“不必等他,过会就能回来了。”
卓彘要这点本事都没有,那也没必要再跟着他混。之前在泾阳的时候,他没事就会带着人抓流匪。搞的泾阳现在治安好的很,连个小毛贼都碰不到。
……
……
约莫大半个时辰后,卓草等人正在歇息。喝着温过的黄酒,靠在火炉旁取暖。而卓彘则是单手提着毛贼闯了进来,一把将其狠狠推倒在地。看着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毛贼,商贾连忙起身凑了上去。
“就是他!我的玉璧呢?”
“在这呢。”
卓彘解下背着的包裹,里面装着块极其精美的玉璧。上面有诸多云纹,还有些许异兽,约莫有寻常大饼的大小。就这么块玉璧,怕是得要价值数万钱。
“嘶……还好还好!”
胖商贾捧着玉璧不住的亲吻,仿佛是绝世美人。脸上洋溢着欣喜,激动到差点落下热泪。
“足下是河东人士?”
“不不不,吾是邯郸玉商。前不久偶然得到这块玉璧和些宝玉,就想着去咸阳做买卖。没成想路上遭逢山贼劫掠。若非家将拼死阻挡,只怕吾已葬身山林。”
“若是你能选择吾镖局押镖,就不会有事。”
“可惜邯郸并没有镖局……”
像胖商贾这样做买卖的,消息往往会更为灵通。野草镖局他自然听说过,只是很可惜,邯郸并没有。为此他还特地挑选了两个家将帮忙,结果还是被山匪袭击。若非如此,他连这条命都保不住。
“放心,以后会开的。”
英布笑着拍了拍对方肩膀。他本就属于是自来熟的类型,三言两语就能和人聊得熟络。像他这种人哪怕不从军从政,就专门做买卖也肯定能有番作为。胖商贾还专门留了自己在邯郸的住址,就说以后镖局开了一定得要通知他。
“这盗匪就交予亭长处置。”
“唯!”
亭长命亭卒将盗匪扣押,同时吩咐店家得要好好招待。好吃好喝的可都得拿出来,若是有所怠慢绝不饶他。
“今日便先在此歇息,明早再启程。”
“唯!”
……
入夜。
远处青山燃起袅袅白烟。
张良手握檀香,朝着面前的石碑作揖叩拜。石碑上刻着一排赵字:赵国武安君李牧之冢。赵国文字很独特,常人看个眼就能认得,乃是自前周大篆演变而成。
石碑上的字运笔挺拔,直如矢劲如铁。望之如游丝袅空氤氲而上,苍劲有力,处处透着锋芒。能写出如此好字的,绝对是来历不俗。
“左车今日见过那卓草,感觉如何?”
“他的确是很聪明。”
今早险些被冤枉的青年面无表情,恭敬不已的将石碑四周的枯藤枯草除去。这其实算是李牧的宗祠,并非是真正的坟冢。昔日李牧三族皆被坑杀,赵人皆知他是被冤杀,很多赵人皆是自发为其立宗祠。
只不过,自从秦灭赵后各地宗祠基本都被捣毁。要知道李牧可是秦国的死敌,肥之战李牧率军大破秦国十万精锐,诛杀将军桓齮。番吾之战力挫秦军,逼的秦国布置在上党等地的军队纷纷撤退。
为了快速灭赵,王翦就想出了招反间计,利用郭开冤枉李信拥兵自重。最后李牧被冤杀,而赵国也就此覆灭。世人都知道赵国输了,但是李牧没输。
赵人为李牧立宗祠,频频祭拜。秦国自然不会坐视不理,经常会捣毁宗祠,祭拜的黔首也都会判罚惩处。所以这些年李牧宗祠越来越少,就是祭拜也都是偷偷摸摸的。
“汝今日为何不表明身份?”
“当时人多眼杂,不便透露。”李左车朝着石碑作揖行跪地大礼,“况且以他今时今日身份,谁知道他是否真心实意的反秦。子房为人素来谨慎,为何会这么信任他?子房应该知道,吾等只要走错半步,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他是吾等反秦的希望。”
“我并不觉得。”
李左车摇摇头,冷漠道:“昔日赵王昏庸无能,听信郭开谗言,坑杀我李氏三族。吾这条命乃是大父部将拼死救回来的,我必须得活着。卓草如今爵至左庶长,担任北伐护军都尉。子房,若是他刻意利用吾等稳固自己在秦国的地位呢?他现在享尽荣华富贵,又深受暴君宠信,怎能轻易相信?”
“其翁卓正反秦多年,他还救过你。”
“吾当然记得!”
卓正本就是赵人,李左车比张良还早认识卓正。先前李氏三族被坑杀,是卓正花钱收买守城的士卒,所以李左车方能逃出去。别觉得奇怪,主将出征在外,其家人亲眷基本都在都城,这也是防止主将投敌叛国。
“可卓正是卓正,卓草是卓草。如此简单的道理,子房应当知晓。这些年来吾等隐姓埋名四处藏匿,为的就是等机会来临而反秦。这些年那暴君苛政暴虐,各地百姓皆有不满,可现在呢?”
“他也是为了往上爬,助吾等反秦。”张良顿了顿,低声道:“不论他是真是假,他现在对吾等反秦有大用。反秦需要有钱粮,还得有兵器甲胄。若无他相助,这些从哪来?”
李左车能想到的,张良也能。
只是眼下没别的选择,只能合作。
“再看看便是。”
“左车何意?”
“他是赵人。”
“嗯?!”
张良望着李左车,顿时明白。
“其实汝不必多此一举。”
“试试而已。”
“屡次试探旁人,并非善举。”
“子房,我们输不起的……”
……
……
翌日。
车队自客舍启程。
卓草骑马在前,吕泽与英布则在他左右。
“其实我在想个问题。”
“什么?”
“我是不是有柯南体质?我怎么觉得走到哪,哪里就有人犯罪呢?要是这次去沛县还这样,我还是赶紧闪人回咸阳。”
“柯南?”
“额,就是扫把星的意思。”
“卓君说笑了。”吕泽忍不住笑着道:“吾先前回去曾提及此事,吾翁特意为卓君占卜过。还说卓君是人中之龙,假以时日必成大器权倾朝野。还说卓君有吉星庇护,遇事则能逢凶化吉。”
“……”
卓草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你爹真不是江湖骗子?”
“当然不是!”
“我咋觉得你爹这么不靠谱呢?”
人都没瞧见,生辰八字也没有。
他爹是用头去算的吗?
“卓君,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能侮辱我爹!我爹的相术出了名的精准,先前给我算过,说我二十之前不会成婚。果不其然,我二十一方才成婚。”
“呵呵……我还知道你活不过百岁呢。”
“……”
吕公真要有这本事,何必为躲避仇家跑路到沛县。卓草对这些事素来是不会尽信,只会听听根本不会当真。
“老驴,沛县的萧何你认识不?”
“当然认识,吾与他可是至交。”
吕泽并未意识到称呼的问题。
“至交?”
“咳咳,也认识了好几个月。”
“几个月而已,你好意思说是至交?”
他们正在闲聊,就看到前面有人在河边跳大神,隔着老远都能闻到那股子檀香味。
“诶?前面那青年是不是昨天遇到的?”
“好像是他,木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