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近了。
眼见这黑壮汉竟有万夫不挡之势,数十个护兵竟近不了身,滕礨忙大喝一声,挥起七尺长刀飞身而起,劈山斩岳般向泰罗击来。他一刀斩落,泰罗感觉门板往下重重一顿,震得他两臂微酸。
泰罗心中暗赞了声“好大力”,守住重心,抓牢门板。这滕礨的七尺长刀砍中了门板后,真将门外那层铁皮砍开了一大豁口,刀刃深深嵌入了杉木内。若非雪杉质地韧密,恐已被滕礨大刀砍成两段!
泰罗双手抡起门板左右腾挪,欲迫使对手长刀脱手。那滕礨也是力道充沛,紧握刀柄发了声喊,猛然拔出深嵌的长刀,并再次劈砍出。若单论力气大小他自是不如泰罗,但泰罗自昨日白天便经历数起鏖战,身上挂彩,且未曾进食,体力消耗甚多。如今不仅要对付不断涌至的县署护兵,还要保护张骏的周全,因此只能全力防备,却不敢主动出击。
两人在须臾间已交手了七八回合,滕礨的长刀数击之后卷刃,随手又取过部下递来的佩刀,再次挥动。那门板上的铁皮已被滕礨劈得七零八落,正中出现了一条长长的裂隙。如此下去,门板终有被砍开之时。泰罗忙举着门板作蛇行规避,逐渐游走到了正门左侧的卷耳石柱之下。
那年轻的赵县尉一直在侧冷眼旁观,眼见黑壮汉已露出疲态,身后的张骏缩首畏足,战战競競。赵县尉眼中闪现一道冷芒。等到这一刻,赵县尉出手了!长枪尾柄在青石地面上一磕,身躯借力凌空,如苍鹰隼搏兔般投射而出。长枪前端的红缨络舞动如风,尖如蛇芒,流星赶月,转瞬即至。
赵景攻击的焦点,非是与滕礨对峙的泰罗,而是身处其后的张骏。张骏虽然年轻健壮,所寄肉身也曾习过武技,然张骏附身后对肉身的记忆全无,空有一副好皮囊,临战经验几为空白。若非如此,昨傍在长街激斗时,也不至于被贾碥逼得手忙脚乱。
赵景的长枪如毒蛇吐信,破空而来。张骏在这千钧一发之机又失神当机,目瞪口呆,浑不知该如何规避,敌人的枪尖在他瞳孔中迅速越大!
泰罗眼角瞥见赵县尉趁机出手,心中大急,以张骏的身手定然避不了这凌厉一击。而滕礨的刀锋也紧随已至,形成前后共击之势!
紧急之下泰罗暴吼一声,直震得众人耳膜发痛。他双手拼力一绞,那扇已被砍出裂纹的大门竟被他从中生生折为两半!泰罗左手将半爿门板猛力挥出,击向赵景的枪尖,泰罗右手举起另半爿门板格档滕礨下劈的刀势。滕礨离泰罗最近,刀锋如电,首先便将泰罗右手中的半爿门板砍得粉碎!
赵景出手袭击张骏之机,正取于泰罗无暇多顾之时,意求一击必中。未想到在这紧要关手,泰罗竟还能分力来阻挡。凌空之际的枪尖已来不及变势,径直迎上半爿门板,长枪锐锋洞穿铁皮后,顶着残门如大墙般击在张骏身上。张骏发出一声惨叫,身子凌空飞出,后背撞在署衙正门下的卷耳石柱,嘴角鲜血溢出,已然昏厥过去。
赵景一击不中,枪身抖动,将穿挂枪身的残门荡飞,枪尖再次喙向张骏。泰罗横向跨出一大步,左手挥出,一拳击中枪身,嗡声巨响中,赵景的长枪枪身向左摆荡,如蛇腰曲形起伏,枪尖偏离所的,紧贴擦着张骏的耳畔刺入入石柱之中,深入盈尺!
泰罗刚以拳击中赵景枪身,滕礨的长刀便从右旋风般劈到,至此关头,泰罗已再无躲闪之机,右手箕张,毅然以肉掌迎向滕礨凌厉的刀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