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骏见姑臧令周全、大总管张福,白胖子贾琀,宋节及一干护卫,以及伏于地面待受处置的役头扬贵,皆紧张地看着自己,仿佛生杀大权握于已手,随便吐出一个字,说出一句话便能决定诸人的命运。
张骏两世为人,对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极不自在,然而他也知道,身份决定地位,如今他是荫封的西平公,身份显赫。今朝贾琀与张福同时到县署探视,竟与自己重回内监仅前后脚之间,不得不说贾氏的耳目众多,反应迅速。这张福也必是受其利所诱,自恃身份来充当间人。贾氏以软压方式逼自己大事化小,实令张骏心中不悦。
近年来贾氏势大,已遭人所忌,面对贾氏的软压,张骏作为西平公,自然要进行反击。而是否需要责罚扬贵出气,却并不显得那么重要了。
张骏虽不是睚眦必报之人,但因身份地位,对贾族的忌惮,泰罗所遭的苦难,这个梁子说什么都得讨回来!
此间那疡医替泰罗查看了一遍伤势,泰罗身上除被贾琚短剑所刺的创口外,其余伤口倒是不重,只是因失血过多而身子疲惫,将息得几日便可恢复如初。张骏听言稍稍宽心,那疡医取出一盒乌黑的药膏敷在泰罗创口,又细细包裹了一番。一阵下来,额头见汗。张骏听得泰罗鼻息细密匀长,心中略宽,原来板着的脸也缓和下来。
那捕头扬贵虽被反缚,但其泼皮出身,同样善于察言观色,见张骏脸色稍霁,忙“咚咚咚”地磕了几个响头,直将额头磕得渗出血来,口中大声道:“小人扬贵,不知小公爷微服巡行,皂白不分,以致小公爷受难于此,小人该死!请小公爷治罪!”
张骏听这扬贵居然敢坦然承责任,不禁微微一动,暗道:“这泼皮赖子,原来还有些骨气!”
周全听得扬贵之言,低垂向地的脸上,嘴角不禁一抽,滑过一丝了然的表情。
其实这个扬贵,其人品性与周全大致相仿。他同样熟悉各个坊间典故,过去也听过眼前这小公爷的种种传闻,大致知晓这种高门子弟的脾性。昨日他以衣冠度人,只顾巴结贾琚,没有留意到那个一身兽皮短褐的山野小子身份却更加显赫,故而酿下大祸。此实是他咎由自取,这顿皮肉之苦必不可免,怨不得他人。若他一味哀求讨饶,定惹讨嫌,后果更差,还不如表现得有骨气些!
张骏瞧了眼那捕头扬贵,冷笑道:“你这个小人狐假虎威,巴权结贵,活当有今日之噩!”
张骏看向贾琀,道:“贾郎君,临日那位纵马践市,威风八面的贾郎少现在何处?”
贾胖子的脸色顿变尴尬起来,支唔道:“青马吾弟,此事说来话长了。于今姑母大人正急急盼着你回府呢,这些事回府再说!”又用手肘顶了一下身后的张福。
张福道:“小郎君,古人言:‘白龙鱼服,方有豫且之虞。’这牢中腌臟污臭,您千金之躯不可久留。张贾二族姻亲一体,有些事不足为外人道也,还请小郎君稍消气,先随老奴回府去吧!”
张骏眼中寒光一闪,见二人避而不谈昨夜之正主儿,反而极力劝使自己打道回府。哈哈一笑,大马金刀地往石台上一坐,道:“且慢,我与义兄是昨晚被贾郎少使人送进了牢笼,若无贾郎少答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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