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骂了韩铭一声,叔公带着他先冲围观的人谢了一番。随后,他对在场穿着官袍的人,一个个的作揖、行礼。
六十多岁的庄稼老汉,借着茶馆听来的知识,行着不伦不类的礼。弯腰鞠躬、一揖到底,谦卑的说着‘孩子不懂事,多谢各位照顾,不要见怪’这些。搞不懂称呼,见到穿着艳色的,就统称为大人。
叔公没读过书,可做了一辈子人。他在尽自己的可能,做些有利于韩铭的事,三叔也跟在后面学着。俗话不是说,“礼多人不怪,伸手不打笑脸人吗?”
大概,无论古今,这就是真心为后人考虑的,华夏长辈吧!
叔公这番动作,也算是给了这些人一个台阶。被行礼的人,也一一还礼,脸色缓和了不少。总督更是亲切地和叔公说了几句,问候了一番。
本来你好我好大家好,这篇都翻过去了,可就是有人不识趣。
叔公连续弯腰多次,身体有些吃不消,但还是强忍着做完了所有动作。到最后一人时,动作有点变形。
这位大人倒好,冷哼一声:“粗鄙不堪。”
听闻此言,本来一直挂着专业微笑的韩铭,脸色立马冷了下来。
其他一些官员也皱起了眉头,认为这人实在过分。从穿着打扮来看,一个没见过世面的老汉,能做到这份上已经很了不起了。至少人家说话不磕巴,态度很诚恳,这是要干什么?
见到同僚的责备的眼神,那人也生气了,鼻子不是鼻子的。
韩铭直接说道:“大人要是对我有意见,可以直接冲我来,何必为难一老人呢?”
“哼!本官从未指明道姓,其他举子也是如此,自说自话罢了,为何韩解元如此气急?你这解元公,脾气有点大!”
叔公怕自己的动作反而成为韩铭的负累,想立刻道歉。
“叔公,恶犬不闻人声,禽兽不知人礼。”韩铭搀扶起叔公,对总督打了个招呼,“大人,铭就此回乡了。”
总督笑眯眯地扶着老人家另一边,点了点头,“去吧,总有相见之日的。”
才走两步,那名官员怒斥道:“韩铭,尔区区解元之身,当场辱骂上官,可知罪?”
韩铭头都没有回,“吾,未曾指明道姓!”
“噗嗤!”
围观群众很辛苦,一直在忍着笑,不知道谁忍不住了,带头笑了出来。这下可算是火星入油锅,场中闷笑声一片,像极了大型放屁现场。
“竖子不可与之论!本官身为礼部郎中,本就有教化万民之责,若乱了礼法,皆尔之罪。”那人骂不过,就开始摆官威了。
韩铭理都不理他,对着总督问了一句:“大人,可否告知此人姓名,我回去后定当日日上供,以全此番教诲。”
总督义正言辞地说道:“切莫乱来,这位大人姓胡,名惟中,可千万别刻错字了。”
韩铭点头,“谢大人教导,铭知晓了。”
把叔公他们送上车后,他似乎忘记了什么,回头冲总督喊道:“有一事,还请大人务必相助。我有一稚儿,年方三岁,小小年纪不休德行,偷看村东头的寡妇洗澡,被我揍了一顿。”
“因此负气离家,已多日未归,还望大人帮忙寻找,铭先行谢过。”
总督莫名其妙的,这与他得来的情报不符,纳闷地问道:“真有此事?这可不是小事,玩笑不得。”
“怎敢欺瞒大人!小儿姓胡,名惟中,大人见过吗?”韩铭一本正经。
这么当着面骂人,还直接说‘我是你爹’的,可太少见了。一时间,连总督在内的众人都说不出话来,此话太毒辣。
胡大人气得帽子都歪了,大声说道:“来人,把此人抓起来,这下你没话说了吧?”
韩铭不屑,“大人耳疾?我说的是三岁稚儿,大人年岁几何?莫不是‘胡惟中’三字就你用得?吾皇尚不许民间避其讳,你还真是霸道呢?”
“放屁,妖言惑众,你姓韩,儿子怎么姓胡?”
这届大人不行!韩铭摊开双手,露出无辜的表情:“我乃赘婿,不行吗?”
“哈哈哈哈。”
“不行了,今天就是挨板子我也忍不住了,解元公太逗了。”
“我也是,真是没白来。”
“韩公子,妾身家中独女,姓胡。”
“别听她的,韩解元,她家碗都是破的。我也姓胡,家中尚有一妹,二八妙龄,可二人同嫁。”
“滚,你妹妹都许人家了。”
“切,谁都别阻止我嫁长得好、说话又好听的解元公。”
眼看就要上演大型的招亲会,总督朝韩铭挥手,赶苍蝇似的,让他赶紧走。
韩铭笑笑,扫视了一圈,心满意足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