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陛下,严侯所说之事,该如何定夺?”
韩铭放下杯子,以一种高调的姿态问道:“你是何人?”
出言之人瞥了他一眼,“本官兵科都给事中孙启明,事关社稷大事,还请无关人员不要擅自插话。陛下,是否结束宴会,择地议事。”
其余官员对视一眼,纷纷出言,“请陛下以国事为重。”
“小舟,把另外几个箱子抬过来,找找看有没有孙启明这个名字,看看有什么好笑的事。”韩铭来了兴趣,对一边黑脸的白舟说了一句。
白舟应了一声,直接出了会场,后面还跟着一个秦琛。这个姐夫自己都认下了,现在这些人要换,他才不答应呢。
皇帝见有好戏看的样子,就不急了,让六安给自己倒了杯酒。
这么多人以请命的姿态站着,也没人叫起,别提多么尴尬了。
过了一炷香左右的时间,白舟领人抬着五个大箱子过来。放到地上后,打开箱子翻了起来。
事不关己的各位王爷和家眷,此时是最放松的,完全没他们什么事,这时当起了吃瓜群众。
他们悄悄上前,看到箱子上还有封条,顺嘴就念了出来,“吏部,一百一十三人,有实证者一百零九人,其余四人证据未到,但属实。刑部二百三十人,有实证……”
熟悉朝政的人,立刻从中嗅出了不一样的味道,这事貌似很大?
“公子,孙启明案卷找到。”白舟很兴奋,看你这回怎么死。
“哦,那就给诸位念念,这位忧国忧民的孙大人,有什么不一样的事。”韩铭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出师不利。
白舟点头,扬起了纸张,“隆兴五年七月十二日夜,孙启明长子孙俊才,为在宵禁之前回府。从群翠苑出门后,纵马狂奔,撞伤三人,其中一人伤重不治于第三天死去。事后,孙启明亲自上门赔礼道歉,私了此事。”
“隆兴六年二月七日,孙启明与西北道陇西知府结交,收受白银五千两。为其隐瞒,转运军资、战马等以次充好之事。事毕,再次得银三万。银钱藏于孙启明卧房床下,有其小妾为证。”
韩铭一口酒喷了出来,这怎么如此耳熟呢?不过小姑娘手下的人太能了吧,这都能查出来?
不对,这些人手法如此专业,显然不可能是一般护卫能做出来的。
他偷偷看了眼皇帝,皇帝也正好看向这边,两人心照不宣,遥空碰杯。
原来如此,皇帝定是在发现岳清平有鬼之后,把人都给换了。为了避免秦忆茹察觉,只留了四个领头的。
这还真是顾虑周全啊,这个岳父他认了。
皇帝此时也有些惊讶,女儿手下的人全都出自暗卫,做这些自然是拿手。可他也没想过,小茹会让人去做这个。
不过,有点意思啊。这种看人当面被处刑的感觉,还真是让人胃口大开。这小子,可以。
“六安,把那个鱼端过来,朕有点饿了。”
六安觉得今天确实值得高兴,“陛下,这个丸子也不错的,试试看?”
“行,那就试试。”
白舟见韩铭没有让他停,继续往下念,学着戏文的腔调,都差点唱出来了。
皇帝乐得不行,“六安,那少年是叫白舟吧?让人给送把椅子,拿点水过去,这一通怪累的。”
“诶。”
严肃的百官进谏变成了耍猴戏,看得皇帝都胃口大开,这怎么能忍。
“陛下,军事紧急,就不好抓着细枝末节不放了,还请陛下移驾。”有一人站了出来,跪地劝谏。
韩铭点了点他,“小舟,问问这人是谁,找找他的。这等大事都是细枝末节,想必这位大人的事迹更为精彩。”
“姐夫姐夫,我知道,我来找。白舟哥哥,你继续念。”秦琛刷了一把存在感。
皇帝看到自己的大儿子,短短几天就有了这般变化,心里是喜忧参半。喜的是,他不再是那个沉默寡言,只会靠拳头做事的了。忧的是,这变化的方向,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一直在旁边观看的于太傅上前,“陛下,就算这些事情为真,也得事后着人复核调查。事有轻重缓急,边关战事关系重大,还请陛下慎重。”
皇帝心中冷笑正要开口,那边就有人出声了,“这位大人的就不找了,就算找也找不到的。不过于大人,这事恰恰与边关安宁有关,若是不查清,事情就大了。”
“此话怎讲?”被人打断,于太傅并没有生气,而是温和地问了一句。
韩铭不由得心生警惕,正色道:“单凭孙启明受贿之事,我就有理由怀疑,他是契丹的奸细。想要以劣马换走我大盛良马,从而损耗边军战力,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说完,他第一次对着皇帝下跪,“陛下,为了边境数十万百姓安危,为了我大盛江山社稷,请严查此等损害国家利益的蛀虫。务必清查其一切党羽,排查奸细。”
见锅甩给了自己,皇帝很开心地接下了,“贺统领,封锁宫门,御林军把守各个出口,来历不明、拒捕反抗者,杀无赦。”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