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气闷,恕臣无礼,请求先行退下。”
这话一出薛邈倒是觉得柳微之还算有几分眼色,皇帝自然也就应允了。
薛琅的事情说简单也简单,京郊一户人家才死了顶梁柱,正是争产的时候,结果闹上了衙门。
原是那儿子硬要说自己的继母杀害了自己的父亲,那么一点儿微薄的家资也要从他继母手中夺过来。
只可惜证据不足,谁料那儿子赌博玩乐的时候遇到了薛琅,那自然是孝敬了些银钱,薛琅也就当帮帮苦难的哥们找上了那衙门的人。
只是这关节不凑巧,此前京中才出了巨额贪污案,在大理寺和户部的操持下狠狠整顿了一遍京中的贪污风气。
这段日子风头正紧,惩罚亦比平日重,正是人人自危的时候,薛琅却是仗着父亲横生祸端,无论如何薛琅的头上还顶着一个八品的闲差,也是官场一员。
皇帝自然是被气得不轻,脸色铁青,这个侄子给他的惹的事可不少了。
朝廷里权臣横行,尤其是贵妃傅氏的母家和目前势大的高家,这些年他也是处处受挟制,此次贪污事情本就是他借机打击几个权臣的手段。
倘若此时他袒护了侄子,只怕惹来非议,此前所做只怕毁于一旦。
没有人比谢梓材更清楚这次贪污清肃的雷霆之怒是从何而起,她当然明白这背后的意义。
三个月以来,朝中相互争斗的势力多多少少都被削弱,结党营私的人都各怀鬼胎,这么多年总算也有他们被制住的时候。
“皇儿,这也是你的意思吗?”皇帝看着自己一向表现得痴憨的女儿,他当下紧锁着眉头。
他已是蹉跎半生,与这后宫权宦与朝中权臣斗了十余年,他并没有真正赢过一次。
偶尔看着自己这个皇太女,他也会害怕,如今西边与北边的势力虎视眈眈逐渐壮大,他们早已是内忧外患。
只是谢梓材总是一副天真无忧的样子,一时让皇帝千般话不知从何说起,就如同现下,他看见谢梓材一直绞着自己的衣服。
过了许久她才噘着嘴:“我不知道啊……”
薛邈脸色一变,正准备上前谢梓材就接着道:“做了坏事难道不应该受罚吗?”
听见这话薛邈当然是怒从心起,见到薛邈的脸色不佳谢梓材便有些害怕的样子往后缩了一缩。
“太女殿下,你表哥你是知道的呀,从小身子就不好,怎么受得了牢狱之苦啊……”
“坐牢很苦吗?”谢梓材突然笑了,看着一时无言的薛邈和皇帝道,“我也想看看那是什么样子,要不我陪表哥一起吧。有我照顾,表哥一定会没事的!”
这话一出来薛邈当场就愣住了,要皇太女陪他儿子坐牢这得是多大的胆子。
想到此处薛邈立刻拖着臃肿的身子跪了下来:“臣有罪,臣不敢啊!”
皇帝自然看在眼里,谢梓材反倒表现出一些不解,立刻走到薛邈身边想要将他拉起来:“舅舅快起来啊,我说错什么了吗?”
“你没说错,”皇帝又咳嗽了两声,指着谢梓材对薛邈说,“瞧见了,我儿尚且能有此感悟,薛琅就暂且在里头待着吧。”
薛邈这立刻满个老脸的仁爱痛惜:“可……”
“放心,让他在里头待得舒服点,也并不是什么不能做的事。”
这是皇帝的最大让步,薛邈自然是不好再说什么,神色恹恹,谢梓材也急着找柳微之,二人也便一块退下了。
只是谢梓材明白,薛邈还会去上下打点,这倒要防着落人口实。
这桩事情好在没有闹出人命来,就算真的惩处,薛琅也不过一些皮肉之苦。
出了大殿,薛邈本想跟谢梓材再说些什么,却见她欢腾地跑开,脸上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一甩袖子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