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鞭子,它染上卑贱的血了。哦,对了,明早之前,不要给他任何食物。”霍尔夫说话时甚至没有看阿加斯一眼,他兀自脱下染血的手套,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如您所愿,尊敬的霍尔夫先生。”管家躬身行礼,等到霍尔夫离开,他才开始吩咐女仆清理阿加斯的房间。
没人注意到,窗外有一双眼睛,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切。
阿加斯蜷缩着晕了过去。也许是长期遭受虐刑,导致身体的恢复能力增强了,也许是药粉的恢复能力实在强力,当阿加斯再次醒来时,伤口已经有些结痂了。
慢慢坐起身子,阿加斯抬头看了看窗外,月亮被云雾遮挡着,余下的月光不足以照亮黑夜。肚子咕噜咕噜的叫着,几乎一天没有吃东西了,他很饿。
他流了很多血,这更让他感觉到脚底无力,虚弱不堪。仔细听了听,确认四周没有动静后,他缓慢的挪到自己的木床前,又在床头翻动了一阵,最终把一个布包翻了出来。
他小心的打开布包,里面是半截发硬的黑面包。从面包上掰下一块,然后把剩下的部分重新包起来藏好之后,这才开始小口的吃了起来。
小孩拳头大的一块面包,阿加斯足足吃了一刻钟,最后还把手上的面包渣也舔食的干干净净,这才感觉恢复了几分力气。
这块面包是他从厨师那偷来的。当然不是那些贵族的厨师,而是负责给他们这些奴仆分饭的厨子,他喜欢克扣奴仆们的食物,然后装在一个大布包里自己带回家,而阿加斯在挨了几次饿之后,就盯上了厨子的大布包。
另外,说是奴仆,其实主要是克扣奴隶们的食物。
区别在于,仆人们虽然地位低下,但不自由的仆人绝对要好过没有自由的奴隶。
阿加斯从水桶里打出一些水,他先是喝了一通,然后又把水乘在盆里。
他贴着门听了听动静,又向窗户外张望片刻,最后确定真的没人在附近之后,他把身上的衣服脱光,站到了水盆前。
“耐洛-库阿卒,莫白提,来卡斯否。”阿加斯闭上双眼,他把双手放在水面,小声的念动着咒语。
水盆里的水缓慢的向着阿加斯的手掌移动,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盆里的水最终变成蓝色的雾,吸附在阿加斯的手上。阿加斯额头见汗,表情专注,他把翻着蓝雾的双手慢慢移向后背上。
“非拉非雅。”咒语轻吐,蓝色的雾像是得到了指令,猛地扑到了阿加斯的后背上。
“唔~”雾气翻腾,阿加斯的伤势以惊人的速度被治愈着,这种感觉实在太美妙了,如果阿加斯是一名成年人,他或许会想到一些类似的感觉,但他毕竟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少年,所以他无法描绘这种感觉,简单说,就是很舒服。
他的双手匀速移动,将蓝雾气在后背、后腰、臀部乃至大腿上均匀涂抹。
片刻后,蓝雾消失,阿加斯他动了动肩膀,扭了扭腰,他能感受到那些伤处,但却不再感觉到疼痛了。
长出口气,他总算有了能在明天活下来的资本。阿加斯不担心这个治疗会暴露,因为被治愈的伤口并不会抹去伤疤,当然,这逃不过细心人的观察。
可是,谁会细心观察他呢?所以,只要明天没有人来特意检查他的后背,就没人会发现异常。
说起他使用的原力魔法,那是一个入门级的治疗术。在他还是贵族的时候,他是一名原力法师学徒,刚入门的那种,他能够通过触摸水来沟通水元素,进而释放入门级的治疗术。
其实最好的治疗术是光系的,但现在没有光。值得高兴的是,通过这些年的冥想训练,他已经能够从空气中吸取水元素了,但前提是空气一定要足够湿润,能够让他吸取到足够的水元素。
他还会一招火球术,就是从火堆里把火元素吸取出来,然后将火球发射出去。至于威力,一米远的距离,还是能够烧死一只老鼠的,如果超过三米,那么它只能做到勉强能够引燃蜡烛。
阿加斯一边清洗自己的身体一边盘算起霍尔夫的日程。明天是星期三,霍尔夫学习文法的日子。就算霍尔夫犯错,他也不会挨鞭子,最多是被罚抄写。
想到这他稳下心神,擦干净身体,收拾好自己之后,竟还满意的笑了笑,虽然沦为人奴,虽然被霍尔夫虐待,但不得不说,这样的日子仍然要比前面的几年好多了,至少他有地方睡觉,有水喝甚至还能洗个冷水澡,运气好的话还能吃饱。
阿加斯躺回床上,准备冥想。这些年来,他一直坚持冥想,但依然还是初级学徒。他怀疑这一切都是脚指上的指环在搞鬼,但又觉得不太可能。
毕竟那可是他的母亲留给他的,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破旧且毫不起眼。最初阿加斯是把它挂在脖子上的,但他成了奴隶以后,就把它戴在脚趾上了,有鞋子掩饰,就不至于被人抢走。
可以说它是一枚神奇的指环,因为它看上去十分坚硬,但实际上却很轻便,甚至柔软。不管戴在哪根脚趾上,它总是刚刚好。收拾好心情,阿加斯逐渐入定,将无形的原力和自己的呼吸形成一个循环。
如果原力是可视的,阿加斯一定会发现,整个房间都充斥着原力,它仿佛使于虚无,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而此刻随着阿加斯的冥想,大量的原力向他的身体聚集,但他的身体只吸收到极少的一部分。
那是一阵阵微不可查的涌动,它吞食着靠拢过来的原力,它无法满足,它如饥似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