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无需多言

他的儿子。

    在他简单的跟儿女们解释了这次行动的计划之后，日落时分，他们倾巢而出，在西岸村庄的市场内痛哭，说着自己儿子贝伦的无辜和那位假仁慈的淑女的虚伪，说贝伦不过是发现了她犯罪的行径就被抓进了监狱。也许是西岸居民习惯了老安迪慈祥的形象，又或许是他们看着东岸居民有吃有喝而他们却没有沾到一点好处，他们愤怒的拿起农具，朝着东岸和码头的方向前进。

    “你们这群卑躬屈膝的奴才！”安迪的小儿子大吼道，但出乎他意外的是，东岸此时没有一个声音骂回来，甚至没有一个人出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儿，他先是怀疑这里有什么变故，但随后他给了自己一个满意的解释，肯定是这些胆小鬼看到他们浩浩荡荡的来吓得连家门都不敢出，想到这里，他用力地踹了下面前的门，果然，门后顿时传出一阵哭声。

    “父亲，这些胆小鬼都躲起来了！”男人义愤填膺的说着，但是心里却很高兴，因为少一个人，他们打倒那些上的人的几率就更大一些。无论怎么看，二十个人对上两百个人，都是无法抵抗的。他放肆的笑着，大骂着那位淑女的无耻，周围的人也跟着大喊，当他得意的准备向老安迪邀功的时候，他的胸口出现了一个血洞，他看见父亲的愕然和妻子的眼泪，他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也没有机会去明白了。

    “所有人立刻趴在地上！双手放在背后！”马歇尔突然从某处民宅的茅草堆里站起来，用他最洪亮的声音怒吼：“但敢违抗者，格杀勿论！”

    看见西岸居民们纷纷惊恐的趴在地上，安迪的老妻立刻开口打算挽回局面，甚至可以激化双方的矛盾，她带着哭腔大喊：“你们这些混蛋，我……”她还没有说完，胸前也同样出现了一个大洞，她在闭眼前的最后一个念头居然是——肉烧焦的味道居然这么难闻。

    两枪过后，所有的人都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他们已然丢掉了之前的愤怒，此时都只盼望着那些拿枪的人说话算话，饶他们一条命，有些胆子小的已然小便失禁，他们眼前还是那两个曾经鲜活的人胸前的血洞，耳边则回响着像是死神号角一般的枪声。

    安迪心里充斥着愤怒和悲伤，让人意外的是，这个杀人无数的海盗，居然对自己的家人怀着常人的感情，他把牙龈咬出了血，脑中一个新的计谋出现，只要给他一个说话的机会，那他就能让局势瞬间反转！

    但是不是现在，他的挚爱的尸体就是最好的提醒，他毫不怀疑，如果他稍微动弹一下，等待他的只有剧痛和死亡。

    在燧发枪士兵的掩护下，水手们拿着绳子在人群中翻找着跟安迪长相相近的人，在他们的慧眼和周围怕死的西岸居民的指认下，除去死掉的两个人外，居然还有二十个人！这和巴德告诉他们的数字对不上，不过老马歇尔瞬间就释怀了，反正都是海盗嘛，多死一个少死一个没有区别。

    在临走时，拿着枪的船长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儿，大喊：“所有人听着，在今晚领鱼的时候，所有人，无论是男人女人，只要是活着的，只要是在喘气儿的，全部都要到港口来。”他顿了顿，满意的看着面前无数张惊恐面孔，继续恐吓道：“如果有人在家不去，如果被史密斯女士发现，就当场判定为安迪的同伙！”

    同伙？此时不管是西岸瑟瑟发抖的居民还是在家里死死顶着门的东岸居民，大家心头都有了一个猜测。

    “对了，我忘记告诉你们了。”马歇尔看时机成熟，咧嘴笑着，指着跪伏在地上的安迪一家，说：“这些人的罪名是——海盗！”

    安迪听到这两个字后，他如同筛糠一样的颤抖着，之前想的千万句辩白都失去了意义，周围的西岸居民们也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完了，全完了。”这是他心中唯一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