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结果发现不是?”陈新知问道。
“对。一问啊,才知道,这俩人,一个是生病的男娃子,叫汤仰光,另一个,是兄弟俩的弟弟,叫赵坚韧。当时我们就奇怪了,那哥哥哪去了呢?谁知道,我们一问,那个赵坚韧一下子就崩溃了,告诉我们,哥哥掉下山坡,活活冻死了。他说哥哥的尸体离这里不远,求我们把他带回去,要多少钱都可以。看他那个样子,我们也于心不忍啊。再、再加上,救援队平时也没什么收入,我们估摸着,也不是很难,也就答应了。”黄卷玉说完,吸了口烟,深深地吐了出来。
“我到现在都记得,那天的情形。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带遗体出山了,那个赵坚强,被他弟弟从山坡上背上来,放在了一旁。他的衣服皱皱巴巴的,穿得乱七八糟,好在也算是体体面面的了。”
“穿得乱七八糟?”钱几重问道,“他不是掉下山坡吗?能把衣服弄成这样吗?”
“是这样,我们看到了旁边的痕迹,估摸着他应该是走夜路,没看清,一脚没踩稳,滑了下去。滑下去以后呢,手电掉下去了,还撞倒了腿,虽然这个坡不是很陡,找着路了上来也不是很难。但对他来说,乌漆嘛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不知道自己离上面多远,试了几次没上去,心态就不一样了啊,再加上腿伤,又赶了好几天的路,估计很快就筋疲力尽了。”
“衣服呢?”
“哦,对,衣服。你看,我又跑题了。那可是三月份啊,山上冷着呢!特别是夜里,山风呼呼地吹着,就跟刀子一样,谁能受得了啊!他身边什么都没有,然后渐渐出现了幻觉,低温症,对,他感觉热了,可不就把衣服都给脱了吗?他就没熬过那个晚上。”
“那衣服是他弟弟给他穿的?”陈新知问道。
黄卷玉点了点头,“是他弟弟,把他背上来以后,穿上衣服。但他实在没办法了,身边还有个活人,只能留下哥哥的遗体,带着那个汤仰光继续往前走。”
“我看报道说,这个赵坚强是为了先出来找救援,才一个人先走的。”尤可追说道。
“没错,他们这个小组,原计划是想四天走完全程。结果第二天就出了状况,想联系外面却没有信号。小计啊,带着几个人继续赶路,并且找救援。可能是后面三个人,迟迟没有看到救援,心里也发了慌,也算是双重保险吧,哥哥就选择轻装上阵,去找救援了。哎,没想到,偏偏是他遇害了。”黄卷玉满脸惋惜的样子,虽然他没有认识活着的赵坚强,但不影响他敬佩这个英年早逝的年轻人。
“你也算尽力了。”包梵声说道,“至少,把他带出来了。”
黄卷玉点了点头,碾灭了烟头,“我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现在,他就葬在我们镇上的公墓里,有时候去上坟,我也会去看看他。死在了他乡,也挺凄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