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时候喝过。那时是他暑假去济南外祖母家玩,外祖母给他煲过,因为他贪玩淋了雨,咳嗽一直没好,而这粥具有清热降火,润肺养胃功效。
另外,他还记得这粥要用小火煨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童颜,其实你不用那么辛苦。”他说。
她喜欢连名带姓地叫他,而他却很少这样叫她,他会叫她“颜颜”,或者是“小颜”和“颜儿”之类的。
他这样一叫,感觉一下子生分了。
“没事,我不觉得辛苦。”她笑着说。然后她表情微微兴奋起来,像是想到一个极好的话题,可以让她和他之间不温不火的气氛撩拨过去。
“对了,我们下一个孩子,你希望是男孩还是女孩?”
她满脸笑容地望着他,对他等下要回答的答案有些迫切。
卓正扬怔了怔,良久,他给了她一个清淡的笑容:“其实只要格拉一个孩子,也是不错的事。”
童颜看了眼桌上放着的那锅粥,只觉得现在她的心境就如那锅粥般了。
“卓正扬,你丫混蛋!”童颜骂了出声。
卓正扬拿着汤勺的手微微僵了下,然后他勾勾嘴角,不再说什么。
“我先去公司一趟,等下直接去机场......估计一个礼拜后才能回来。”卓正扬出门前,对她说道。
“好,你回来后,等你回来后告诉你一件事。”
他眉峰不悦地皱起来:“什么事?不能现在说吗?”
童颜捏了下他的腰:“不行,你对我耍了那么久的脾气,现在换我使小性子了。”
卓正扬轻笑两声,然后习惯性帮她撩了撩散落下来的细发:“那就回来再说吧……”他的口吻很亲,很柔,温柔体贴到了极致。
不过有时候明明是体贴到了极致的温柔倒会给人——“他只是不在意你”的错觉。
童颜在心里苦笑一声:难道怀孕几周,她已经开始出现了产前忧郁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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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童颜带格拉出去买了些必需品回来。回来的时候,她对他嘱咐道:“好好照顾自己,晚上睡觉的时候不能踢被子。”
格拉撇撇嘴:“不是跟他一起出去吗,我就要看看他怎么照顾我。”
童颜叹了口气,小孩子的气话虽然当不了真,不过能赌气,也说明他并不是不在意的。
第二天,大早,秦然就过来接格拉了。
格拉今天穿着一套绿色的运动衣,身后背着一个嫩黄色卡通包,立在门口冷冷地看着秦然。
童颜对秦然说道:“好好照顾他。”
秦然看了她一眼,扯了个淡笑:“我知道。”
他伸手,想拉过格拉的手,不过就在要碰到手的时候,格拉将手缩到一边去了。
“我走了。”格拉跟童颜告别道。
童颜揉揉他的细发:“好好听……他的话,注意安全……”
格拉闷闷应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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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一大一小男人都不在家,童颜呆在家里也感到无趣,便打了个电话给程梅梅,晚上欲上她家蹭顿饭去。
不过程梅梅却难得支支吾吾起来,说:“好像大概或许可能有些……不方便。”
童颜想了想,便知道谁在她家了,挂电话的时候存心戏弄了她一番:“梅梅,你和邵宇衡已经暗渡陈仓多久了?”
程梅梅:“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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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她摆弄建筑模型的时候,格拉给她来了个电话。
他儿子不是个话唠的人,没讲几句,便把电话挂了。
童颜正郁闷的时候,一条短信发了过来,是秦然的。
也是短短的一句话:“一切安好。”
童颜回了个:“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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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睡前,她躺在床上对着头顶的吊灯发呆。犹豫了下,她打了个越洋电话给卓正扬。
电话响了三下左右的时候被接通。
“卓正扬……”
“是童小姐吗?”童颜心口一紧,接电话的人是个女的。
“你可以叫我卓太太……”
对方“呵呵”地笑了几声,然后才自报家门:“你好,我是正扬的美国留学的同学,朱栗。”
“麻烦你把电话递给卓正扬。”童颜说。
“颜颜?”过了会,卓正扬的声音从电话里头响起。
童颜气恼,他老婆打电话过去,他居然还给了她一个疑问句。
“那女人是谁?”童颜。
“她是这边的同学,大家一起聚聚而已。”
她突然想起以前她和程梅梅一起看的一部标着家庭伦理的韩国狗血剧,讲述一个有钱丈夫如何出轨,漂亮小三如何上位的故事。
童颜:“是什么聚会可以把你的手机聚到她手中。”
卓正扬语气轻松:“颜颜,你不要多想,只是因为刚刚我出去了下,手机没有带而已。”
“啪——”的一声,童颜将手机盖上,扔到了床柜上去。
她不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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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栗拍了下卓正扬的肩膀:“刚刚就是那位你苦恋数载的她?”
卓正扬不置可否,轻轻晃荡了下手中的酒杯,嘴角露出个浅淡的笑意。
朱栗看到他这副神情,轻笑了一声:“她跟你讲什么了,高兴成这样子?”
“因为她生气了。”
“你神经病!”
卓正扬嘴角的笑意久久没有散去,他看了眼朱栗,一副你不懂的样子。
朱栗受不了了:“结婚了的男人真恐怖……”
卓正扬不以为然地笑笑,站起身子,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对在场的人歉意说道:“很晚了,我先走了,你们继续,玩的开心点,今天我买单。”
一位法国年轻人笑嘻嘻道:“卓正扬,你越来越不够义气了,哪有先走的道理?”
朱栗走到法国男人的身边,坐到他的身边,伸手圈住他的手臂:“等你跟我结婚后,你也要这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