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军一样,也是月中才开过来的,人生地不熟,如果打回北平去,得有人给领个路。其二,我们二十六路军,还有一点跟你们二十九路一样,是后娘养的孩子,人家黄埔生谁都不愿意来。所以,你们当中无论任何人,只要肯留下,原本在二十九军什么军衔,什么待遇,一切照旧。等头两仗打完了,真刀真枪表现过了,该当排长的当排长,该当连长当连长,绝不慢待。至于连长以上,那就不是一两场战斗能决定的了,黄某也不管胡乱答应。总之,一句话,只要留下来打鬼子的,我们二十六路都举双手欢迎!”
“呵呵呵呵……”被黄樵松憨厚又不失幽默的话语,逗得哑然失笑。众学兵和军士,心中顿时都对二十六军充满了好感。有几个性情冲动的学兵,本着早一点杀鬼子就早解一天气的想法,当场就站了出来,要求加入二十六路军。还有几个因为南苑之战的惨败和佟麟阁、赵登禹两位将军的死,对二十九军倍感失望的军士,也陆续起身,表明愿意留下与二十六路共同进退的立场。
“虽然在哪都是打小鬼子,但这么公开挖墙脚,总是不太好吧!” 袁无隅虽然年纪小,心思却远比同龄人成熟,趁着没人注意到自己的时候,悄悄走到李若水身后,用手指轻捅他的肋骨。
“马上要打大仗了,黄旅长这算是未雨绸缪!” 李若水对黄樵松如此急切地拉人举动,也有点儿不适应,扭过头,以极低的声音回答。“毕竟,越是基层军官,损耗的速度越快。他们二十六路没有学兵营和军士训练团,所以想挖一些现成的回去预备着!”
这个解释,可谓一语中的。顿时令周围几个热血上头,正准备起身报名留在二十六路的学兵和军士,又缓缓坐了下去。
“我不相信,宋长官是那种不战而退的孬种!我们二十九军打过长城抗战,打过卢沟桥,他们二十六路打过小鬼子么?凭什么跟我们抢人!” 王希声反应,比所有人都慢了半拍。忽然跳了起来,红着眼睛,大声嚷嚷。
话音未落,四下里,已经鸦雀无声。至少一半儿以上的学兵和军士的注意力,都转向了他。而另外一半儿,则迅速将目光转向了黄樵松,年青的面孔上,写满了尴尬。
有些事情,即便不赞同,也没有必要硬怼。毕竟,此处乃是人家二十六路军地盘,黄旅长只是代表他个人说希望大伙留下,并且没有做任何强迫。
七十九旅旅长黄樵松,被弄得好生难堪。偏偏他又不是个口齿灵活之辈,想要替自己辩解几句,短时间内,根本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正急得面红耳赤之时,临时营地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回应。虽然声音不高,却让尴尬的气氛,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留下!” 冯大器带着满身尘土,大步走了进来,笑容骄傲而又坚定,“二十六也好,二十九也罢,还不都是中国的军队?国家都快亡了,再分那么细,还有什么意义?冯某不在乎是九还是六,只要s有队伍肯打鬼子,冯某这条命,就可以交给他!”
注1:黄樵松,字道立,号怡墅,二十六路军七十九旅旅长,后升任整编二十七师师长。参加北平,娘子关,台儿庄战斗,曾经率部与日寇在台儿庄拉锯死战,功劳显赫。49年在太原试图起义投奔解放军,被其心腹兄弟仵德厚出卖,旋即被空运至南京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