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宸独自伫立凝眉远望,夜空几颗星辰灿然。央宸从弱云的房间出来,在二楼过道上能看见楼下献舞的弱云。堂下所有的男人,他们的目光都落在弱云身上,更像刀剑戳在央宸心里。他是皇帝,如何能忍受心爱的女子为取悦别的男人卖弄风姿。
央宸大步下楼,弱云的一支舞并没有结束,他走上舞台便将弱云拽走,当着所有人的面,破所有人的兴。
在场之人只管闹哄,有隽娘处理,而央宸,只顾牵着弱云的手回到楼上,关上房门,隔绝一切烦扰。
央宸面对弱云,满面严肃,而弱云,却面带一丝微笑。
“朕不会让你继续留在这种地方,为博别的男人一笑出卖自己……”
“那皇上难道要带我回皇宫吗?做你的妃子,今生只为你哭,为你笑?”弱云肃然而问。
“朕会,只要你愿意,从始至终,朕认定的今生结发妻只有你一人。”
央宸的真挚情话道出,没有丝毫犹豫顾虑,但弱云丝毫没有为此欣喜的模样,她走到床边,让残冬的余风吹拂过脸,冷静那颗仇恨怨怒的心。
“什么都已经变了,你是一国之君,而我,不过是风尘女子,以前的我配不上你,如今更不配。”弱云的嘴角流露一丝苦笑。
央宸蓦地上前从身后将弱云搂住,他是一国之君,但他早已认定夜瑄是他的皇后,从以前到如今,从如今到将来。
“朕绝对会信守承诺,儿时的,现在的,朕会带你回皇宫,只有你配做朕的皇后。”
央宸口中的儿时,是他多年前与孩童夜瑄的约定,那年,他正少年,爱上天真烂漫的夜瑄,从此,他成长只为等待她长成,他想娶她为妻。
“瑄儿长大以后想嫁一个怎样的夫君?”
“像宸哥哥这样的!”
绮梦楼楼下的闹场终于结束,独自坐在一旁角落里的迟公公只在央宸出现那一刻活了,无论所处之境有多闹腾,他都只顾着自己吃吃喝喝。
“早知道就不跟皇上来了!”迟公公一头磕在桌上。
迟公公不知趴了多久,他就像被整个世间抛弃的可怜人,最惨的是他被最爱的主人央宸弃置不顾,而央宸,心安理得地和一个美人在一起。
迟公公突然感觉到有人拍自己的肩膀,心烦意乱的他也不看是谁,便随手一挥,说道:“走开走开,别烦我,不要姑娘不要酒。”
“迟公公。”
熟悉的声音响起,迟公公乍一下正坐又起身,他方才无礼对待的人,竟然是央宸。
迟公公咧嘴一笑,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说,便匆匆跟上央宸的脚步出了绮梦楼。
从绮梦楼的温暖离开,迟公公不由得浑身发抖,说道:“那绮梦楼里什么都不好,就是暖和!”
央宸蓦地一止步,迟公公稍一迟钝,又说:“那个弱云姑娘也很好!”
央宸和迟公公继续往县衙走回去,迟公公不敢太多言,对绮梦楼的事,对弱云的事,他虽然平日里话多,关键时刻还是强迫自己懂得分寸。
央宸和迟公公一路回到县衙,明明二人都是第一次到高涯县,迟公公东西南北都分得有点困难,央宸却似是有来往过千百趟的熟悉感。
本是径直往决定住下的院子过去,央宸却突然在路过许相梦居院前停下了脚步。许相梦的房间,半扇房门开着,灯烛也亮着。
“皇上怎么了,是担心那个刁民逃跑吗?”迟公公猜测道。
“你去看看。”
迟公公得了央宸的吩咐,大步大步毫无所惧地就往许相梦房间走过去,一个脑袋往里探,没见人,迟公公又走了进去,确认许相梦真的没在。
“皇上,刁民逃跑了!”
迟公公大喊着跑出来,一副着急模样,就等着央宸发话抓她回来好好处置,竟不料央宸的吩咐竟是:“朕要去一个地方,迟公公你不需要跟着。”
央宸冷冷一句无情言抛下迟公公,他只能注目央宸的身影越走越远,自己挂着一脸委屈相往另一边走去。
央宸沿着园子小道不缓不急地走着,稍作停顿,他似是想象了一番县衙的构造,十分自然而自信的脚步往牢房那边走去。
牢房外只有一盏可有可无的暗淡灯烛,央宸摸黑走进里边,就算四周很黑,他依然能看见门边鬼鬼祟祟的一个人,绝对是许相梦无疑。
有了许相梦的一次硬闯牢房,央宸怎么可能不采取措施,他早已吩咐风痕将牢房大门外上锁,绝对不能让任何人轻易进出。
“怎么开不了呢,这什么破锁?”许相梦死命地想开门,却没能得逞。
“你在做什么?”
“撬锁呢,你……”
许相梦光顾着心里着急,完全没在意身后的这句问话,更是脱口而出自己正干着的“坏事”,刹那顿止,许相梦觉得耳后的声音,不很熟悉,却让她不由得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