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老汉也知道他的意思--这是他们事先说好的,于是用拐棍指向乐文集,声音沙哑地继续说道,“你,姓乐的,我问你,我儿子李铁柱可是你家的伙计?”
“是。”乐文集倒是没有否定。
而他这话一出,原本安静的观众窃窃私语起来。
“那我问你,他可是在你们家死的?”
“哎?”乐文集冷笑一声,指着老汉道,“你可别瞎说,他是在门外死的。”
“门外死的?”说到这里,老汉的眼睛通红,“还不是为你干活死的?”
“别瞎说啊,”乐文集向旁边走了两步,拨开人群,指向地上一处,激动地说道,“他,是在这里,被落下来的铁箱砸死的,而且他已经放班了,已经不算是在为我们干活了。”
“你!咳咳!”
老汉被气得猛咳两声,“我问过其他在你店里的伙计,当时是你让他加班搬东西!”
一听老汉这么说,围观的群众却是纷纷议论起来。
“哇,黑心掌柜啊,让人加班出了事还说是放班期间,真的是不要脸!”
“可不是,我可听说这腾快货栈一年到头要赚不少银子呢,结果都是靠这样压榨伙计的血汗省出来的,黑心哦......”
“我以后不用这家寄东西了!扒人皮喝人血的黑心店!”
“可不说当掌柜的没一个好东西......”
“......”
在二楼的白袍少年听到这里,眉头也是一皱。不光是老汉和乐文集的声音,围观群众的议论声也是传入了他的耳朵,让他听着很不舒服。
“你有什么证据?伙计?”乐文集脸上露出一个冷漠的表情,接着又露出一个肆无忌惮的笑容,“你告诉我是哪个伙计说的!我让他出来给你作证!”
他看向门口站成一堆的伙计,以一种鹰隼般的目光扫视他们。
而那些伙计看见乐文集露出这样的眼神,也纷纷避开不与之对视。
“你!!!”老汉被气得险些昏厥,他用力地拄着拐杖,大口喘着气。
“果真是有恃无恐,”刘一守心中冷笑一声,也跟着开口道,“难道当真就没人敢站出来说话吗?难道这堂堂朱家名下的腾快货栈就是你这个掌柜的天下了!?”
“呵,呵呵。”乐文集摊摊手,一副无辜的表情,“我可没威胁他们,你们说李铁柱是我家的伙计,这我认了,况且我也发了这两个月的奉银啊。”
“你放屁!”老汉一跺脚,扬着拐杖就要劈头朝着乐文集打去,却是被刘一守一把拉住了,“我们一个子都没见着!”
“老爷子,要动手咱就不占理了,”刘一守在他的耳边低声道,“咱们且看朱伯通怎么应对。”
朱伯通转头看了一眼阿贵,又向前一步,站到乐文集身边。
“此事若你们拿不出有力的证据,便不能说是乐掌柜吞了你们银子。”
“什么?”
此话一出,周围的群众已是炸了锅。
“这不是很清楚了吗?这姓乐的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扒皮!有他在谁敢出来作证?”
“就是就是,为姓乐的说话这个一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长得獐头鼠目的......”
朱伯通听到这里,眼角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一下,但是他没有发作,继而拍了一下乐掌柜的肩膀,说道:“我也相信乐掌柜不会贪这点银子,这样......”
他转身看向身后的伙计,继续道:“你们不要怕,这事要是真的话,谁能出来作证,我保他!”
听他这么说,原本目光游移的伙计们却是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更有几个有跃跃欲试之意。
朱伯通可是朱家四少,虽说还没有出来管事,但是如果能先傍上这条大腿,也许未来可期。
就是......不知道这朱伯通是说的真心话还是场面话。
乐掌柜听他这么说先是笑了笑,随后面色一惊。
众人表情揽入眼中,朱伯通知道事情已成大半,于是从怀里掏出一张一百两的纹银,趁热打铁道:“谁能出来作证,并且能拿出可靠证据,这张一百两银票就归谁!”
众伙计面面相觑,躁动的情绪已是在他们中间蔓延。
要知道,他们拼死拼活一个月不过几钱银子,一百两可是近十年的收入啊!
“我作证!”
一直沉默着的阿贵一咬牙,向前一步道,“李铁柱确实是在加班期间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