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的执行工作还能不能正常展开,是不是就不能对它进行执行了呢?”
“只要认定财产的产权属于这个企业,即使法人跑了,也可以强制执行。而且据我所知,东临市执行局的工作并没有停滞,目前正在对永安大厦的资产进行评估,然后进行司法拍卖。拍卖所得款用来偿还债权人。”
“据我所知,永安大厦的产权分属不同投资商,且有东临、明州两个法院主张对其执行,并由此在两地法院间产生了矛盾。在这种情况下,省高院里会怎么协调两院的关系呢?”
“……”这是个比较敏感的问题,尤其这还几天前明川中院的左琳来找他谈过的事儿,电光火石之间,他骤然想起上电视录节目这事儿最初就是左琳从中间牵线搭的桥,一时猛地警觉起来,犹豫一瞬,矜持地笑道:“这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刘鸽温温柔柔地摇摇头,“一说到‘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在观众看来,又像是官方的打太极。”
这么一说,老局长倒真是有点尴尬了,“也不能这么说吧,这件事……”
刘鸽看他顿住了,怕直播也跟着出现尴尬,不着痕迹地把话接了过来,“如果在资产拍卖后,省高院是否可以按投资商的不同投资比例,分配给两地法院分别执行呢?”
王局长知道避不开了,沉吟一瞬,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算是松了口,“从法理上讲,永安大厦不具有独立法人地位,是几家企业合建的大厦,按道理是可以由不同法院按比例执行的。”
他松了口,导播室的左琳就松了口气……
刘鸽用只有左琳能明白的窃喜狡黠目光往导播室这边瞥了一眼,令人感到愉悦的轻快声音熟练地给节目做了总结——
“感谢王局长给我们的答疑解惑,我们也当着观众的面和王局长来一个约定。下期节目我们会跟踪报道这个案子的执行结果,给东临和明州两地百姓一个满意的交待。”
……这莫名其妙的就跟踪报道执行结果了!
干了一辈子执行工作的老局长一口气梗在嗓子眼儿,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今天的这场节目,普法不是重点,这是在最后这句话上等着他呢!
从电视台出来,老爷子脸色就很不好看。
左琳虽然理不屈,但摆了顶头大领导一道,事情做的实在亏心,陪在身边一起出来,擦眼观色地给领导戴高帽,“王局,没想到您这么有镜头感,语言幽默,那些案例分析得头头是道,真不愧是法学权威。等这期节目一播出,您就是全省公认的法律权威了!”
“别给我戴高帽,”王局愠怒地打断她,“我是在公共媒体上被你赶进一条死胡同了!直说吧,永安大厦的事想让我帮你?”
“什么也不用啊!我可没有半分为难您的意思,”左琳也是硬着头皮,揣着明白装糊涂地打马虎眼,“您能来参加这个访谈,那就是给我面子,这已经是帮我了,我还得好好谢谢您呢!”
“……”这死缠烂打碰到南墙也非得拿自个儿脑袋把墙撞个窟窿的劲儿王局也是服气,他生气左琳算计了自己,但其实多少还是欣赏左琳在执行工作上这股韧劲儿和冲劲儿的,数落的话到底没人心说出来,老局长苦笑了一下,释然地叹了口气,“我先回去了。”
左琳微微躬身,诚心诚意地鞠躬感谢道:“那您慢走,改日我再拜访您!”
已经走出去的王局闻言赫然回头,心有余悸地吹胡子瞪眼,“你让我多活几天吧!”
说完带着助手上了车……
左琳望着轿车驶远,心里一颗大石头落下来,这算是她就职以来跟永嘉打过的第一场胜仗,欣喜振奋之情溢于言表,她目送着高院的车走远,耐着性子上了自己的车,一关上车门,终于再也控制不住,对着空气一扭拳,兴奋地低叫了一声“Yeh!”
王局虽然当面没给左琳好脸儿,但事情办的是很快的。左琳开着车从省台往明州回的时候,就让助理给她打了个电话,电话里,助理转达他们老局长的话:“王局长让我通知您,省高院已经责令东临法院执行局对永安大厦即刻采取强制执行。并且已经和东临法院协调好了,永嘉地产在永安大厦的40%投资,在拍卖后资产按此比例划归明州中院执行局。”
至此,好歹扳回一局。左琳那颗从永嘉租赁合同开始就一直悬着的心,算是又重新落回了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