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半边儿脸,因要瞧个仔细,便冲周氏弱道:“你去将灯火点上!”
周氏大哭着道:“都这时候了,还点甚么灯啊?!”
莫寒听他如此说,登时慌了神。心想既是还未相认,就不该让他们看到自己的相貌。倘使瞧见了,等到日后相认,必定百般打听自己从何处学来的这身武功。这些自也可尽数相告,只是绝不能是这个时候。
莫寒思定,当下速速奔出屋外,飞身奔远。心里虽说担忧父亲的伤势,不过方才大致模糊看了眼,那短刃扎得不深,且并非要害之处。
自己在那里无甚用处,还不如先出去为妙。又想着要追到那黑衣人查明其真实身份,只是夜黑时久,那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莫寒追有数里,周遭屋舍房顶一一察看足迹,全无所获。
只好折返回府,伏在屋檐上,细细窥看着屋里的动静。屋里灯火通明,那莫云天躺在榻上,胸前绕着层层白布,周氏正为他包扎伤口。
旁边站着请来的郎中,正为他把脉,而后对周夫人道:“将军这伤口不深,脉息平稳。只消开几剂治外伤的药末,由夫人为将军上药,再每隔三日换一次纱布即可。”
周氏松了口气儿道:“若是未能伤及心肺,那倒无甚紧要,多谢大夫!”
榻边站着的二公子莫均,领着郎中去领银开方。三公子莫放恨道:“哪个贼人胆子如此之大?看我出去抓了来任凭爹爹处置!”
说着已转过身去,周氏忙将他喝住道:“这深更半夜的,你勿要去外头胡乱寻找!只守护好咱们自家府门,令小厮护卫们多加留意,不可再让刺客溜进府里才是要紧的。另外这西院须得加派人手,你且快去!”
莫放回身道:“这猪狗如此将咱们将军府不放在眼里!母亲只是让孩儿守护自家府门,难道不去外头追查么?”
周氏将纱布包好,正要回嘴。莫云天躺下身子却道:“你掂量着点!深更半夜的,哪里去寻?莫要惊动四方,最近京里面诸事不顺,还是别再添乱子了!”
莫放忽道:“父亲说到这里,孩儿倒想起来了。京城里面有一些风声,说国库里的银两被偷了,所以正在寻拿贼子呢。”
莫云天登时怒道:“放屁!这话是谁说的?要将他拿住问斩才是,国库是什么地方?也能拿来取笑打趣的?你要这样以讹传讹,为父就打断你的腿!”
莫放忙辩解道:“父亲息怒,孩儿不过是代为传话,自然不会如此混说的。只是要讨一讨父亲的口风,这巡城军那般忙动,究竟是为何呀?”
莫云天喘着气道:“这事我也不知。就是知道了,既然上头无意宣告,当知此乃绝密。你又何必非要知道?且出去好生护院,莫要出了纰漏!”
莫放还待再言,周氏却道:“你速速去罢,你爹爹要歇着了,不要再来扰他了!”
莫放刚要离去,莫云天忽道:“你去将你二哥叫来,我有事情要吩咐。”
莫放似是满脸不愿,只是作揖领命,转身走开,嘴里还嘟囔着:“每次苦力活都叫我去,重要好玩的事都是二哥的。真是偏心!天底下怎会有这样的爹娘?”
虽说是念叨着,周围的人却听得一清二楚。莫云天低吼道:“你咕力咕噜的嘀咕什么呢?”
莫放只道:“没什么!”
忙速速离去了。莫云天叹着气,周氏笑道:“我们这老三向来爱吃醋,你就包容些罢。”
莫云天也不说话,只是轻道:“今晚的刺客,似乎知道你我的寝屋的所在方位。不然黑夜之中,他怕是不好找寻。”
周氏道:“你这么说,倒的确如此。莫不是咱们府里的人要暗算你?”
莫云天道:“这应该不会,咱们府里的人都是跟了咱们许多年的老人。就连年轻的小厮丫鬟们,亦是从小就生养在府里,他们衷心可鉴。若说他们之内有杀人不眨眼的杀手,这样的几率着实算低。”
周氏道:“人心复杂,许多事不是你我能预料得到的。京城里这样一桩大事发生,我便日夜难安,生怕灾祸降临。哪知今夜这等凶险?幸好你提前防备,不然早没了性命了。”
莫云天道:“说起来也有些怪异,我当时醒来之时,是见那人整个身子摔在地上,我是被这等声响所惊醒的。后来他提刃来刺杀我,却又见一个陌生人进来帮了我一把,将那个人踢翻在地。我瞧得很清楚,若不是那人及时赶到,我怕是早已命归九泉了。”
周氏有些惊异,道:“你说还有一个人?我怎么没看到?”
莫云天道:“你当时一心扑在我的身上,自然没有注意到。只是我隐隐有一个念头,觉得那人是我认得的人,倒像是多年未见的至亲故友一样。”
周氏道:“咱们哪有甚么多年未见的故友?若说多年未见的,只有寒儿了。说起寒儿,你当年说他被高人带走治病,还许诺十年之后归还。你看这整整十年了,我可有见到过半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