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浓郁的臭气。
只见头上、胳膊上缠满绷带的何永正坐在床上,报仇雪恨一般奋力吃一碗螺蛳粉,那令人上头的味道熏得陈颂一度以为剧毒女士就藏在他的屋里。
“哎呦,陈颂你可算来看我了。”何永正喜极而泣,赶紧冲他招手,“快让我看看你是人是鬼啊。”
陈颂:……
一靠近何永正就感觉到一阵阵的阴风,确实跟之前买房时接触的那个人感觉不同。
陈颂面无表情地靠过去,顺手从床头拿起病例,只见何永正是半个月前因高坠住院,期间还进行了一次小手术,根本不可能离开医院,更不可能陪自己去看房。
他心中最后的侥幸也烟消云散,心中的烦闷可想而知。
被锁在识海中的暴虐又开始欢快地抖动,陈颂平复了一下心神,把手上的螺蛳粉放到何永正面前,皱眉道:
“是哪位英雄把你打成这样的?”
何永正罕见地露出一丝窘迫,干咳一声道:
“咳,出了一点感情的问题,我随便跳了个楼就成这样了——别管我了,你到底是怎么钻到银沙小区去的。”
陈颂将自己的买房历程原原本本说给了何永正,他没说自己是因为被科塔尔综合症折磨,只说是自己贪便宜,于是找何永正买房。
“我一直觉得不对劲。
有人冒充你的身份替你上班打卡,还替你卖房提成也算你的。
你敢说不知道他的身份?我怎么就没遇上这种好事?”
何永正瞠目结舌,他认真思考了一番,弱弱地道:
“可能这就是我人缘好的地方了……哎呀,不过看起来你也没有遭到什么损失嘛。
是你自己要求买凶宅,冒充我的那位没有曲解你的意思,有什么问题吗?”
“而且啊,凶宅有凶宅的好处。
起码夏天蚊子少,我看那边已经列入了星海的未来的城市规划圈,到时候医院、学校、地铁搞一搞,房价立刻突破天际——啊,陈颂我认识你这么多年没想到你还是个房地产的投资专业人才,不得了,不得了啊。”
何永正拼命掩饰,可他越是如此,越暴露自己认识那人。
他根本不给陈颂说话的机会,拼命地东拉西扯,阵阵阴风吹得陈颂睁不开眼睛,比在电梯里面对剧毒女士还痛苦难言。
“至于吗?要是真有人替你上班又没什么,我只是想问问他一些问题,不想回答的话就算了。”陈颂有点恼火。
何永正见陈颂发火,尴尬地笑了笑,他好像不想随便编什么东西来糊弄陈颂(或者是没想好该怎么编),情急之下便猛地一拍大腿:
“对了,我听见外面枪声大作,是不是剧毒女士又出现了?”
“嗯。”
“呵呵呵呵,她,她没把你怎么样吧?”
“嗯。”
“哈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
“嗯。”
“咳,为了道歉,我可以给你说一下剧毒女士的来历!”
尽管陈颂想说这管我什么事。
但一个记者的浓厚好奇心还是让他忍不住抛下了之前的种种不满,神色复杂地道:
“放。”
何永正这才舒了口气:
“你有没有觉得,外面打成这样,为啥我还能好端端地吃下饭去?”
这也是陈颂疑问的事情。
何永正从来就不是什么胆大包天的勇士,听他的话音明明知道剧毒女士的事情。
这怪物一样的女人就在外面出没,枪林弹雨连成一片,他居然还岿然不动,这还真是有点古怪。
“不只是我,你没发现外面那些护士也都跟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吗?
很简单,那个女人只攻击她的仇人和威胁她的人,这医院的医生和护士都非常同情他,甚至我觉得特别对策小组的人也是出工不出力。
不然我兄弟辰哥的本事,想消灭这种水平的怪物还不是举手之劳。”
“同情?”
这更让陈颂难以相信。
大灾变之后大家对疯狂的案例从来都是宁杀错不放过,官方如此,平民如此。
怪物怎么还会有原则的杀人,怎么还会有人同情怪物?
是不是……
有什么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