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远去,看样子不像是第一次做抛尸沉江这种事情。
“这个荀娇娇当真是心狠手辣,这些年也不知道残害了多少无辜之人,真是可恶至极!”
“阿弥陀佛,韩丁,现在荀娇娇睡了,正好给我们机会寻找柳念芙,如果我们去救眼前的女子,恐怕会错失良机。”
“难不成要我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抛尸杀害而无动于衷?对不起,这样的事我做不到,悟尘,你的修为比我高,是都境界越高的修士,对凡人的性命越是漠视?”
悟尘半晌无言,只是双手合十低声诵经,韩丁没去追问答案,因为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别人如何做,我韩丁管不着,但是我自己,一定不会见死不救,今天就从这个丫鬟开始,修士本是逆天改命,如果修炼到最后都变得冷血无情,漠视生命,那这仙不修也罢!”
韩丁留下一句话便向前奔去,留下悟尘独自伫立在原地,宛如一座木桩静止不动,口中的经文不知何时已经停下。
过了许久,悟尘眼眸之中闪过一道亮光,长叹一声:
“韩兄,你才是大智若愚!”
衣袂飘动间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
荀府的后院距离巫江大概有几里路程,二人跟在板车后面,周围的环境越来越荒凉,杂草丛生,树木林立,路上别说碰到人了,恐怕连个鬼都没有。
“哎,小三子,你说这次又是哪个倒霉蛋,惹怒到那母老虎,就这样白白丢了性命。”
“嘘——,”小三子机灵地朝四周望了望,发现这里就他们两个人后,才松了一口气,怒骂道:
“大柱子,你个蠢货,胆敢这样称呼小姐,要是被听到,下次这车上躺着的就是你了。”
大柱子看了一眼被鲜血浸染,红里发黑的席子,心里不禁微微发怵,急忙狡辩:
“呸呸呸,好你个泼皮小三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尽说些不吉利的话,你这是咒我死了!”
“什么叫我咒你?大柱子,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我只是看在咱们相识一场的份上。好心的提醒你,担心祸从口出。”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闭嘴总行了吧,咱们动作快点,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里阴森森的。”
这不说还好,一说小三子心里就发毛了,平时里这条路两人也没少走,不过今天确实有些不一样,感觉比以往更寒冷:
“天杀的大柱子,人吓人会吓死的,三爷被你说的心里发毛,真想一脚踹死你!”
看着一路骂骂咧咧的二人,韩丁与悟尘在大树后面商量着对策,尽量在不暴露行踪的情况下,吓退二人。
“韩兄,见你笑的如此阴险,莫不是有什么好主意?”
这和尚真不会说话,算了,就当童言无忌吧,韩丁俯在悟尘的耳边嘀咕几句,片刻后,两个少年阴笑着对视一眼。
“呼——”
“大,大柱子,你有没有发现,今天的风好大!”
大柱子眼珠子轱辘一转,准备吓一下好友,于是故意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语气阴森的呢喃道:
“不会是有冤魂在申冤吧!”
“什么怨魂申冤,大柱子,你别故意吓我。”
大柱子看着脸色煞白的小三子,心道果然有效,决定再加一把火:
“就是那些含冤而死的人,活着的时候满身冤屈得不到洗清,死后的灵魂无法投胎转世,最后无家可归变成孤魂野鬼,在荒郊野岭随处飘荡,就像这里的环境一样………”
“啊——,”小三子像是屁股着了火,吓的跳了起来,嘴唇直哆嗦:
“别,别,别说了。”
“小三子,你别害怕,就算有厉鬼,也有我………”
话说到一半没声音了,小三子疑惑之下看了好友一眼,只见大柱子双目瞪的老大,额头上全是冷汗,配上脸上惊恐的表情看的人心里发毛,小三子脸色抽搐,扯动一下嘴角:
“大柱子,你别故意做出这幅表情吓我,在这样我可就生气了。”
小三子的话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而且对方脸上的惊恐不似作假,突然一股寒气直窜小三子的天灵盖,脖子僵硬的朝大柱子看的方向望过去。
“扑通——”
两人终究因为惊吓过度,幸福的晕了过去,树林之中韩丁擦干净脸上的血迹,吐出的舌头都有些发麻了,眼睛也翻白眼有些酸痛。
脚下躺着的悟尘停止运功,金黄色的佛光消失不见,树林里再度变得阴暗。
“韩兄,没想到佛光从下往上照,还能这么吓人,真有你的,不过你脸上的西红柿是哪里来的?”
“什么西红柿?”
看着一脸愕然的韩丁,不像是说谎,悟尘的心里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那你脸上的鲜血是什么东西?”
“噢,这个呀,就是我的血啊,给你看呐。”
韩丁撩起袖子,露出手腕上一道四五寸长的伤口,此刻还在往外渗血,看的悟尘头皮一阵发麻,由衷的竖起大拇指:
“佩服,佩服,先前多有得罪,多谢韩兄不杀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