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半年过去,庙儿的修容手艺已有小成。
如今每逢休息,都会和月生一起到县城试活儿。
戏班子里帮闲,给人化新娘妆,为有钱的太太修眉点痣,偶尔还会卖胭脂。
虽说都是零敲碎打的活计,却也见了钱。
好在两人默契十足,只要庙儿皱下眉头,月生总能递来想要的工具,俨然一对鸳鸯档。
俗话说一事顺则百事顺。
自打见了钱,庙儿上课更用心了。
但凡遇见不懂得,都会打破砂锅问到底,而且还喜欢钻研。
例如,为了验证发型与容貌的相互关系,竟然怂恿月生剪了个光头。
对比之后,又提出修容师不能只在脸上做文章,发型服饰的搭配同样重要。
有次扮成盘老师的模样,真就骗过门卫出了门。
正因如此,两人才能一边学习一边实践。
春节回家,学业有成的庙儿先为父母添了身缎面衣服,又帮家人画了新年妆,还去相馆拍了全家福。
见闺女这么争气,可把母亲杨秀男高兴坏了,整天照片不离手,见人就要炫耀一番:“知道这是啥不?洋骗子!我闺女买的。这东西可厉害了,你看看里面的我,是不是特年轻!”
看着杨秀男骄傲的神情,庙儿即心酸又心疼。
母亲天性聪慧,却只读过三年私塾。
也不知重男轻女的风气,熬到何时是个头。
在村里人的认知里,无论女孩多么优秀,始终都是赔钱货。
这是时代的共识,也是时代的罪过。
因此,她怕以后会因为婚事的问题和母亲决裂。
毕竟在他们眼中,谁给的彩礼多闺女就是谁的。
“唉!”庙儿轻叹一声,左右伸了伸懒腰:“不就是钱吗,不缺就行了呗。”
天边夕阳胜血,身侧溪流清澈,温暖的阳光几经折射,罩在她身上,像个下凡的仙女儿。
隔年,时逢三月,庙儿和月生以修容师的身份为五大洲歌剧院的西洋歌舞队化妆。
天不亮就往县城赶,忙到天黑才结束。
即便快马往回赶,也要凌晨才能到。
众所周知,十号凌晨的宿舍,和地狱没两样。
因此只能先找个地方住下,天亮以后再回去。
那时的街头旅馆并不多,有些还比较简陋。
两人沿着三清街转了几圈,也没找到满意的落脚点。
一连问了五六家,不是环境差就是已经客满。
后来终于找了家较为满意的地方,偏偏只剩一间房。
还是间贵的出奇的双人房。
眼看月亮挂了树梢,街上的人也越来越少,庙儿当机立断:“双人房就双人房,总也比露宿街头强。”
“这,不合适吧!”月生还以为听错了,连着确认三遍,才敢和老板谈价钱。
可惜费了半天口舌,依旧原价入住。
店老板是个中年妇女,圆滚滚的身材,上下一般粗。
说起话来也颇有气势,来到门前还在嚷嚷:“贵有贵的好处,警察局长是我叔,没人敢查这里,尽管放心住,夜里多闹腾都不怕!”
见两人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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