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陈来宝住在果林里,庙儿跑出院门,远远看见百米外立着三间大瓦房。
老大的性子随母亲,老实又本分。
平时在临村的茶田帮工,为人肯出力气,因此即便分了家,日子也还过得去,总体来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来开门的是嫂子丁翠萍,她正抱着孩子喂奶,见到庙儿,忙让进屋里:“有学问的人就是不一样,敲门都是敲两下,停一下,再敲两下。不像来财,敲门敲的像报丧一样。”
“嫂子又说笑了,快让我看看小侄子。”
庙儿扒开搭头的小毯,露出一个粉嘟嘟的小家伙,眼睛闭着,若不是嘴巴嘬的紧,还以为睡着了。
可惜瞅他老半天,人家只知道闷头吃喝,看都没看自己一眼。
“都说孩子认亲,福安为啥总不理我?”
见庙儿啥也不懂,丁翠萍当即打趣道:“有奶就是娘,你的那么挺,要不给他喂个试试。”
“嫂子说啥呢,就会拿我寻开心。”
丁翠萍可不管这些:“咋,都说小姑娘、小姑娘。这小姑就等于半个娘!俺家福安啥都不图,难道还不能要口奶啊!”
看似说笑,奈何话里有话。找人黄花闺女吃奶,也只有她能说出口。
眼见她越说越离谱,庙儿不想伤了和气,只好岔开话题:“我也没啥好送的,这是在宝悦街打的一对银首饰,你给福安戴上,看看合不合适。”
丁翠萍一听两眼放光,忙夺在手里:“侄子不嫌姑,合不合适他都要收着。”
张口咬了咬真假,脸上顿时乐开了花:“大妹子,说句良心话,姓周的娶了你可真是他的福分。就凭你这好生养的身段,往前追几年都能进宫选秀。”
庙儿最烦说婚事,转口问道:“我哥呢?”
“他呀!上工还没回来,估计也快到家了。”
许是那对儿银镯子做的精致又厚实,丁翠萍倒像换了个人,晚上做了满满一桌菜,破天荒的请来父母,七口人开开心心的吃了顿团圆饭。
人性这东西,真是贵的可爱,穷的吓人。
一连五晚,庙儿总是睡不好,每次躺在床上,闭眼就是月生。
“猫儿,乐福堂新开一家饺子馆,要不咱去尝尝鲜!”
“你看那颗星星,像不像你的眼睛。”
“我打算以后住海边,你呢?”
几次梦醒,庙儿都想一走了之,即便和月生私奔,也好过嫁给一个陌生人。
仔细一想,又怕月生父母会反对,毕竟自己连他是什么样的家世都不清楚。
这让庙儿很没底气。
“臭月生,简直榆木脑袋,早知道就该多掐几下。”
她总是梦里笑,醒时哭。
零碎的回忆犹如断开的骨头,触之即痛。
这天,庙儿正和母亲在菜地里浇水,远远瞅见陈来财慌慌张张的跑过来。
“妈,姐,我哥出事了!!”
俩人一听,撂下舀子就往回跑。
村西果林,东屋,陈来宝仰躺在床上,目光涣散,脸色苍白。
先前还好好的,如今像是病入膏肓,连呼吸都很微弱。
“也不知惹了哪路神仙,醒来就是这个样子。”丁翠萍一哭,孩子也跟着哭了起来。
杨秀男习惯性的走到屋子东南角,扑通一跪,又开始祈祷。
陈来财被她们哭的头大,拉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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