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俩人忙着准备绣品,那边的法事也到了节骨眼上。
只见陈来宝仰躺在桐木床上,手脚平伸。其四肢、后枕、咽喉和肚脐处各悬着一个黑驴鞭。
上二下五,一共七根。
另外,床下还放着一个腌菜用的黑瓦罐,敞开的罐口黑漆漆的,也不知中间放了什么东西。
直到日头偏西,终于等到三寸香映出三寸影儿,徐有良忙让陈万成把黑驴鞭逐个燃起来。
驴鞭是特意烘晒过的,外干内湿,因此冒烟不冒火。
等所有驴鞭全飘了烟气儿,徐有良又开始往上滴依次猫血。
刚滴了两轮,立马出了怪事。
原本悬在咽喉和肚脐上面的黑驴鞭,冒出的烟雾竟反着往下钻。
两条蓝紫色的烟柱如同有了灵性,既不飘也不散,看着特别神奇。
好在旁边没人围观,若是不然,仅凭烟柱倒灌这一幕,又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就像昨天,徐有良莫名其妙的跑了没影儿,以至于今天陈家敞开大门都没人敢来凑热闹。
谣言的可怕就在于它是可以利用的。
话说回来,这黑驴鞭也算奇物,尺把长的东西,愣是燃到第二天清晨不见停歇。
徐有良是日上三竿才跑来的。
来后看了看情况,不由叹道:“此物果真凶悍,七阳抬尸都要抬这么久。”
陈万成听不懂门道,也没功夫问来由,他只关心一点:“徐哥,这么久都没醒,孩子该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你急啥!今天保证让他开口说话。”
见他说的如此硬实,陈万成再没多问。
毕竟徐有良有这个本事。
附近的几个村子,但凡涉及观风望水、丧葬迁宅以及驱邪纳福的事儿,大家都会找他。
足见徐有良手段高明。
又因他平时喜欢拿着桃木棍点吉位,反倒混了个神棍之名。
总之,听他一句话,胜吃十颗定心丸。
时逢正午,毒辣的日头烤的地面有些烫脚。
大太阳下,阴燃的黑驴鞭只剩了半个指节那么长。
身下的五条烟雾笔直如柱,似要把陈来宝支起来一般。
五步开外,斜倚门框的陈万成半眯着眼,由于熬了一宿,此时正犯瞌睡。
忽见他脑袋一歪,前额猛的磕到门棱上,疼得直皱眉头。
即便眼里直掉泪,却也不敢苦嚎。
毕竟一边是昏迷的儿子,一边是打盹的师傅,吵着哪个都不行。
忍痛揉了半天,刚一侧目意外发现四四方方的棚阴里平白多了个块影子。
圆圆的,很突兀,越瞅越像个脑袋。
他围着遮阳棚看了一圈,上面空无一物,始终搞不懂这个圆影儿哪儿来的。
于是忙走到树荫下,拍了拍太师椅:“徐哥!快醒醒,外面出蒿子了。”
徐有良醒后,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看了眼天色,迷迷糊糊走到近前,忽然喊道:
“快快快,公鸡喙、公鸡血!”
后又慢慢蹲下身,用蘸着鸡血的鸡喙猛敲在圆影上。
仅是一下,奇怪的阴影瞬间没了踪迹。
奈何半分钟后,又从另一边露了出来。
于是,点了左边跑右边,点了前面跑后边,仿佛棚顶上躲了一只没有耳朵的隐身猫。
两人无奈,只好端着鸡血拿着鸡喙,分别守在桐木床两侧,追着圆影到处点。
并且点过之后立马跳开,跟放炮一样,看着即滑稽又诡异。
最后徐有良没了耐性,索性沿着棚影儿撒出一个长方形血框,如此一来,那圆影再不没敢露头。
又熬了半个时辰,徐有良又开始一点点收顶棚。
随着顶棚慢慢收起,桐木床四周也多出许多越来越小的小红框。
直到撤了顶棚,床上铺的芦苇也近乎湿透。
可陈来宝依旧未见好转。
“都这样了还不死心!”
徐有良冷哼一声,弯腰往黑罐子里抛了把糟米。
&n...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