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突然开口,沙哑的嗓音像被开水烫过一样。
亮明立场之后,扛起庙儿就往岸上走。
庙儿动弹不得,更不敢乱叫,没等她想出对策,已被人塞进了马车里。
车里应该铺了毯子,躺着很软乎。
“你要带我去哪里?”
那人始终不回话,忽听皮鞭噼啪,马车瞬间动了起来。
哒哒哒的马蹄越跑越快,呼呼的风声摇晃着车窗,犹似在飞。
此时庙儿又惊又怕,万一被人卖了可咋办?
一想到连死都这么难,不争气的眼泪又开始往外流。
车子一路疾行,也不知去往何地。
而车里的人,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话说昨天没捞着人,周仁礼仍不死心,今早又把范围扩大到二十公里,可惜还是一无所获。
此时正筋疲力尽的坐在桥头发傻。
母亲孙晓燕怕儿子想不开,一直和他寸步不离。
儿子对陈家丫头有多上心她是知道的,自从去年在照相馆看了一眼,回来就害了相思病,执意非她不娶。
眼瞅着要如愿了,偏偏碰上这事儿。
真是越想越晦气!
这边正在发愁,远远看到陈家父子跑了过来。
想必打捞船已经到了老庙村。
这边没等说上话,就见陈来财一个箭步冲上来,对着周仁礼就是一顿狂揍。
一边揍还一边喊:“畜牲,你对我姐做了什么!!”
周仁礼也不还手,任他骑在头上砸拳头。
旁边的周大户正憋着火,一看这架势,立马命人把陈来财绑了起来,随即扇了两巴掌:“小兔崽子,还轮不到你来撒野!”
陈来宝见弟弟吃了亏,抄起地上的船桨就要抡,结果反被陈万成打了一耳光。
此时正蹲在地上抽闷烟。
“亲家,小孩子不懂事,你别见怪。再说咱俩家要是闹起来,难免被人笑话。”
周大户也好面子,向四个伙计抬了抬手,这才把人放了。
哪知伙计刚松了绳,陈来财又想扑,反被陈万成一把推了老远:“臭小子,是不是连我也要打!”
见老爹挡了路,气的连吐了两口唾沫,咬着牙槽骂道:“姓周的,我姐若有个三长两短,老子拿命堵你。”
说完就往桥下跑,随机跳上一艘鱼船,抢过钩子就往河里捞。
“亲家,这么大的事,咋不让人到家说一声?”陈万成走近问道。
“自家闺女啥想法,难道你还不清楚?”周大户手里转着两颗玉珠子,反倒像个问罪的。
陈万成不甘受这种嫌气,顿时跳脚:“姓周的,别仗着有钱欺负人。照你的意思,我家孩子就不是命!”
“陈哥,别生气!大户也是急昏了头。”孙晓燕不想把事情闹大,缓了语气说道:“只怪仁礼一心救人,根本没想周全,以至于连我们也是才收到信儿。”
“再说忙活半年一场空,谁心里不憋屈,我家儿子都不知道找谁说理。”
陈万成倒是不缺硬气:“把别人孩子弄丢了,还想捂着掖着,这事谁能受得了?孩他娘现在还瘫着呢,我能找谁说理?你们倒是好大脸面,问一句都不行!”
孙晓燕到底识大体,眼看周大户要还口,忙把他推到一边,又来说到:“亲家言重了。我们自然有不对的地方,可真要闹到官府,你家也不一定占理。”
这句话软中带硬,正砍在陈万成的痛处。
自古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别进来。此等道理谁都明白。
只是这边还在掰扯,却见周仁礼突然站起身,傻愣愣的往盘古庙走去。
孙小燕刚想追,却被周大户一把拦住:“别管他,整天鬼迷心窍,早该到庙里静静了。”
陈万成听到他话里有话,已知两家情分已尽。
转念一想,找他不如找徐有良,当下两手一甩,拉着陈来宝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