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马说出了自己的上联儿。“这有何难。”柳永立马说出了下联儿,“铁树无根自生花。”“对得很妙。”楚少颖听了,大加称赞。“这位同学也懂文学?”柳永一副求教相,想和他来比试。“会几首歪诗熟词。”楚少颖答道。“你竟然用红楼梦里的话回应我。”柳永来了兴趣,“你说你会作诗作词,那太好了,我们比比吧。”“好,那我们就指物作诗。”楚少颖看到班里有了同学在啃馍馍,便道:“我就以馍馍为题,作一首诗或词。”
西江月
贫家穷儿爱吃,山水君子常品。一团白面权作形,养活万千生民。
纨绔膏粱不问,庙堂金紫未闻。五味数它最不胜,难上祠堂酹神。
“好词,好词。”周围观战的人都拍掌叫好。“该你了,柳大百科全书。”有人催促。柳永摸了摸脑壳,显然没有料到对方竟信手拈来。“耶,不吹了吧。”有人讽刺,“什么百科全书?”柳永看了看窗外半枯半容的草地,灵感在电光火石之间闪现,他吟道:
碧野芳草古校东,
一丛浅淡一丛浓。
未教枯枝缀翠叶,
不使柔条点妖红。
死生由来无穷尽,
只缘立根在泥中。
柳永刚刚说完,上课铃声就响了起来。这节是自习课,柳永抱起书包,要和楚少颖坐同桌,理由是难得找到一个文学知音。说真的,楚少颖还是喜欢一个人坐一张桌子,大权独揽,想怎么坐就怎么坐。但可喜的是,柳永也是个书籍收藏家,家里的书不比罗隐仁的少。此刻他的书包里就有两本课外书,一本是《唐吉诃德》,一本是《红与黑》,柳永把这两本书悄悄递给了楚少颖:“你要看哪一本。”这两本书,楚少颖有所耳闻,知道《红与黑》不适合未成年人看,他便拿了一本《唐吉诃德》:“两个星期后还你。”“随你什么时候还?”柳永一边说,一边拿出一张纸条:“你看这是什么意思?”楚少颖拿过来看了看,上面写的是:君若天上云,侬似云中鸟。相依相偎,映日浴风。“有人暗恋你吧?”楚少颖道,“这么浅显的意思,你不会不明白。”“不是写给我的,是有人写给我表哥的。”柳永道,“我表哥不知道啥意思,专程来问我。”“意思很明显了。”楚少颖再次看了看那四句话,“大概是说,你像天上的云,我像云中的鸟。我们相互靠在一起,晒晒太阳,吹吹风。”“其实大概意思我是知道的,我就是想问问你,再确定一下。
下午的最后一节课是自由活动,因为柳永对除了语文之外的其它科目完全不感兴趣,所以他在等楚少颖把数学和英语回家作业快速做完,那样他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誊抄完。而楚少颖也早想把这些作业搞定,好有多余的时间看课外书,因此他便没有去自由活动。楚少颖问:“为什么你偏偏对语文感兴趣呢?”柳永哈哈一笑:“因为我爸爸说了,人生只需要做好一件事就行了,我有我的目标。”“那你的目标是?”柳永回答了两个字——作家!“作家?”“哈哈,忘了告诉你,我现在在写小说,已经向杂志社投稿了,相信要不了两个月就会有结果的。”柳永义正辞严,“说真的,像你这么卖命地学习,学到的知识大部分都会忘记,还不如学我,专攻一门,将来在文学上的成就啊,说不定将来还会得个什么奖,指不定还能靠它吃饭呢。”“君子不器!”楚少颖用《论语》里的话反驳他。“古人的话,不能全信。”柳永道,“《颜氏家训》里不是批评屋上架屋、床上施床吗,你看,现在屋上架屋床上施床,不是常有的事吗?世代变了,看待事物的眼光也要变。”“今人吃喝拉撒,古人也要吃喝拉撒,该变的要变,不该变的想变也变不了。”柳永这些日子以来,不是和女生嬉戏便是打闹,仿佛他已经忘了自己是个男生。这一天上午,楚少颖上了趟厕所,回到班里的时候,他发现柳永正和穆羊打架,穆羊揪住柳永的耳朵不断地扯,柳永抓住穆羊的马尾辫不停地往下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