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风如水,清凉澄澈,使昏昏沉沉的神经倍加清醒。
没多久,屋里又传来了弟弟的哭叫声,可能是他饿得哭了吧。紧接着,妈妈抱着弟弟走了出来,对楚少颖道:“你把弟弟抱着,我做饭去。”
楚少颖从妈妈手中接过弟弟,在弟弟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弟弟咧着没有牙齿的嘴巴,冲着楚少颖笑了笑。
楚少颖抱着弟弟在院子里走了几圈,弟弟又沉沉睡去,楚少颖笑了笑,真是个嗜睡的家伙。
在妈妈做菜的时候,弟弟撒了一泡尿,弄得楚少颖袖子和裤子上都是尿,尿骚味十足,十分地不舒服。
“妈,弟弟尿尿了。”楚少颖对着厨房里的妈妈不轻不重地说。
“你不会自己给他换个尿布吗,这么点儿事都要叫我。”妈妈的口气,显得很刻薄,看起来,她是不把这点儿小事放在心上。
“哦。”楚少颖轻轻地回答了一个字,赶紧踅回里屋,给弟弟换了尿布,他不敢把弟弟一个人放到哪里,所以他没有办法给自己换个衣裤。直到妈妈做好了饭菜,楚少颖才把弟弟递给了她,自己去卧室里换了衣服裤子。
临吃饭前,楚少颖洗了把脸,饭后,他又钻到书本里去了,今天楚少颖的书桌上多了两幅对联,一副上面写的是:
谁能书阁下,皓首太玄经。
另一副上面写的是:
名不显时心不朽,再挑灯火看文章。
这其实不是两幅对联,是两句诗,前一首是李白的,后一首是唐伯虎的。
单从书法的角度看,这些字远远要比楚少颖写得好得多。从这些字中,不难看出这是王二叔的字。
王二叔已经逝世很久了,他的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呢。楚少颖不解,他走到爸爸面前:“爸爸,那两幅对联是怎么回事啊?”
“哦,那是你王二叔写的,本来我想扔了的,看你学习那么认真,所以就没扔,给你留着。”爸爸一边穿衣服一边道,“这其实是你楚……你王二叔要我就给你的,他说当你跨过人生的第一道坎儿时,就把这个给你看,以砥砺你前行。”
一听这话,王二叔的样子又模模糊糊地浮现在眼前,一股亲切温暖之感涌上心头。楚少颖把这两幅对联叠起来,装在一个铁盒子里,奉为圭臬。
这天上午,爸爸去地里干活去了,妈妈在家照顾弟弟。这些日子以来,楚少颖着忙于课外书与功课之间,自己的神经倒是显得很慵倦了,他想去村里逛逛。
楚少颖出了家门,漫无目的地在村里瞎逛。这个时节,村里的果树早已花飞花谢了,但它们枝头却挂上了诱人的果实,看起来就很香甜。
但这些果树上,大多都挂着“已打过药,请勿食用”的牌子,看到的人,也不知道是真的刚打过药呢,还是骗人的,可为了健康起见,都不敢摘下来食用,只能望果解渴解饿。
楚少颖一个人蹲在一个较高的水泥台子上,远眺着整个村庄,泥墙黑瓦,果树葱茏,若是下起蒙蒙细雨,在烟雨的笼罩之下,还颇有几分水墨画的意蕴。
自己从小就生活在这里,多日未见,竟生出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阳光下的小村,静谧得像婴儿的梦,如一颗晶莹剔透的露珠,娇气得转眼就要蒸发。
不久,村里的广播响起来了,通过广播里报的日期,楚少颖才想起来,明天就要开学了,这让楚少颖欣喜不已,他就要去繁花古市了,去见识大世面了。但另一方面,他又无比依恋着这个从小生活的地方,这个地方,有他童年的回忆,有他的爱恨情仇,有他的喜怒哀乐。
再见了,小村庄,我将把你藏在心底,酝酿成酒,醇厚你的味道。
繁花古市,这个让自己无比向往的远方,你究竟是什么模样呢,你是否像宽容的大海,能容纳自己这滴露水呢?你是否像母乳,灌溉自己的小心脏呢?你是否像一束光,给自己昙花一现般的灵感呢?
“喂,你在干嘛呢?”背后走来两个人,其中一个问,“我们的大才子。”
楚少颖回眸一看,便认出是邓圣和刘贤,他回应他们一个笑容:“有什么事吗?”
“斗地主,玩不?”刘贤手里攥着一副扑克牌,“一把一毛钱。”
“赌博?”楚少颖想爸爸可是极度反对赌博的,尽管他自己也赌博,但他说只有大人能赌博,小孩子是碰也不能碰的,楚少颖收回了多愁善感的心绪,“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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