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苑睡的昏昏沉沉, 半夜醒了好多次。
睡不安稳大概是这些年来留下的后遗症,总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战乱就会在附近开始。
调节恐怕也需要多花些时间。
睡不着,干脆就不睡了。
起床给自己泡了杯咖啡, 坐在椅子上, 开窗看月亮。
夜空有云层,月亮也被遮到依稀可见。
或许明天,是个不怎么好的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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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京阳是被阿福强行抱上的车, 他不肯走,说要留下来陪舅舅。
脚在空中扑腾,挣扎的要下去。
一会舅舅一会爸爸的, 称呼倒是变得勤。
后者却模样懒散, 眉眼平静的看他被扛走。
贺京阳哭的撕心裂肺,说长大以后要当杀手, 第一个就把舅舅给杀了。
直到他被塞到儿童座椅上坐着,关上了车门。
耳根子总算清净了一点。
贺轻舟回了酒店。
他住的是顶层套间, 自带酒柜。
拿了瓶红酒,自己喝了一晚上。
他戒烟戒酒挺长时间了, 但今天没忍住。
纯粹就是想靠酒精暂时麻痹下自己。
这些年来,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等江苑。
可现在人等到了, 他却开始迷惘。
他等到的,是他的江苑,还是心里装着别人的江苑。
他不知道, 也不敢细想。
想到白日时见的那一面, 平静才是最可怕的。
他的手到现在都微微发着抖。
他早就不是以往那个全凭自己心情办事的纨绔了。
比年龄涨的更快的,是他的心境,以及控制情绪的能力。
贺母给他打过电话, 许是从贺京阳那里听到些什么。
话题倒是铺垫的够长,从他吃了没有,再到海城天气如何。
最后才犹犹豫豫的问出重点:“我听京阳说,他今天看到那个画里的姐姐了。是江苑?”
能出现在贺轻舟画里的姐姐,除了江家那个丫头,还能有谁。
灯光昏暗,厚重的灰色窗帘大开,落地窗外,是波光粼粼的江景。
他晃了晃手中酒杯,红色液体撞上杯壁,又往下滑。
也如这江水一般。
他浅应一声:“嗯。”
那边长久不说话,似是在斟酌着该如何开口。
最后问出的,反而最直接:“江苑那丫头还好吗?”
他说:“挺好的。”
贺母松一口气。
不知怎的,在得知江苑回国后的那一瞬间,她有种心头石头终于落地的感觉。
贺轻舟自小便有自己的主见,他想做的事,旁人都左右不了他的想法。
唯独江苑是个例外。
他过度的执念,日复一日的,越积越深。
贺母原先还想着通过各方施压来让他妥协,先把婚给结了,其他的可以慢慢来。
可后来,连她也放弃。
因为深知他的决心。
索性随他了。
是真的做好了他一辈子都不结婚的打算,以才想着将贺京阳过继给他。
不过现在,回来就好。
她说:“回来就好啊。”
电话挂断了,贺轻舟又陷入沉默之中。
过了很久,他点开微信,试探性的在上面输入江苑的手机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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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已深,江苑肚子有点饿了。
原是想着下楼给自己煮碗面条,桌上的手机却震晃了一下。
屏幕亮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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