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立在窗前。
秋荷站在身后不远处,将这几日发生的事一一道来,听到母亲差点被大树砸到,王敦的脸上已有厉色。
“李五是你支开的?”清冷的声音无波,却让人脊背发寒。
秋荷只觉脖子一凉,双腿发软,跪在地上,“奴婢知错。”
“回府后自行去领罚。”
秋荷头磕到地上,面上的惶恐之色仍旧没有退去,“奴婢知晓,定不会让老夫人知道。”
见主子不语,秋荷才一身冷汗退出去。
看到走过来的李五,秋荷抿了抿唇,原想上前打招呼,李五却目不斜视的从她身旁走过。
秋荷咬唇低下头退开。
李五听到身后远去的脚步声,才轻呼一口气,眼里闪过抹苦笑,明知秋荷对三爷有意,偏他还生了不该有的心思,被秋荷所用,差点害老夫人出事。
进客房后,李五跪在地上。
“三爷,宝少爷说时机不到,还不能与老夫人相认。”
王敦沉默良久,“寺院中的事他可知道?”
“宝少爷说当时他就在暗处,不会让老夫人出事。”
见主子迟迟不再问话,李五才又将外面的情况细细禀报一番,“谢府让人盯着,如今谢夫人得了信,已经让人递了贴子,说明日过来拜见老夫人。”
李五又道,“宝少爷说让三爷带着老祖宗尽快离开昇州。”
“临国蠢蠢欲动,昇州不稳,明日早早起程,至于谢府那边,让人信送过去,只说家中有事。”
一番交代之后,李五这才退出去。
次日,天色将亮。
王家一行人便早早起程,待徐氏起来得到消息时,王家车队已出都和县,徐氏发了一顿脾气后,又仔细打扮一番,这才让人端着熬了一宿的鸡汤往竹院去。
人才进竹院,便见到吕施施身影进了正房。
徐氏脸色一沉,皮笑肉不笑问道,“吕家小娘子这几日都是这般早过来吗?”
正提宛竹提了早饭回来,恭敬的回道,“吕家娘子原是为未婚夫在寺里做三期,听闻二爷病了,这才急着下山,今日是来与二爷辞行去寺里的。”
徐氏笑道,“她到是个重感情的,这时还能赶下山来。”
这话宛竹却不敢接,在徐氏身后跟着进了屋子。
屋子里吕施施正说着去寺院的事,“耽误两日,眼下见二爷需要养着,小女便先上山了。”
“安排马车送吕家娘子上山。”谢衡吩咐一旁的卢植。
“回主子,马车已经安排好。”
吕施施笑了笑,又往谢衡那看了一眼,收回目光才道,“那小女就不打扰二爷休息。”
恰巧这时徐氏进来,听到吕施施道别,眼里的厉色才渐退下去。
吕施施又和徐氏见礼,说明要去寺里,徐氏也说了几句宽慰的话,吕施施才离开。
徐氏亲自去桌子将汤盛出来,“让人小火熬了一晚,味道正好,你气血亏,要好好补一下。”
“儿子多谢母亲。”
一声儿子,徐氏脸上的笑僵硬了一下,“自家人客气什么。”
“府中事多,母亲还要为儿子操捞,是儿子不孝。”谢衡由卢植扶着,双手作揖。
徐氏想上前扶,谢衡已起身,她微抬的胳膊又僵硬的落下去,“你这孩子,总是这样知礼,你大哥要是像你一样就好了,偏他是个混不吝的。”
谢衡站在那,笑道,“在母亲眼里,不论何时,我们都是孩子。”
徐氏脸上的笑已经维持不下去了,借口还有帐目未看,冲冲离开。
她人一走,不用谢衡交代,宛竹便上前来,将那鸡汤撤下去。
谢衡坐下慢慢喝着白粥,“相国府女眷回家省亲,可到上元县?”
“两日前已到上元县吴家老宅。”
谢衡放下手里的羹匙,“准备马车,明日去庄子上休息。”
又交代道,“大爷既关心我,便给他透个信,说我有意吴家小娘子。”
卢植应下,却又懵了。
哪个庄子?
了愣了一下,便明白了,主子上一句问了上元县,自然是离上元县最近的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