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辩时。他却从不以出身为意。一心只想如何活更多流民。”
郭淮反驳道:“那是因其本便是流寇贼匪。如何算得胸襟?”
郭全乃反问道:“若让尔率部曲千人,尔可能夺下阳曲,赈济灾民?”
郭淮点头。非不能也,实不为也。
这一点毋庸置疑。
郭全接着问道:“之后如何?”
之后?
郭淮略一思索,陷入沉默。
若行此举,便坐实乱臣贼子之名。
郭全笑着拍了拍孙子的肩膀,问道:“可是在想,为乱贼矣?”
郭淮无法反驳。
“如此。吾孙便知为何可为名将,而不可为明主矣。”
闻言,郭淮再次想起贼首笑容洋溢、挥斥方遒的模样。不得不认可祖父的言论。
正是有贼首如此胸襟,如此自信。
其麾下文武才骄傲进取,从不有落草之感。
整个孟县、阳曲百姓亦从未想过自己乃是从贼匪寇。
想来可笑,若自己真走到阳曲百姓面前直言其乃贼匪。怕是要被百姓一顿驱赶。甚至乡老亦会觉得自己神志不清。
郭全见自己孙子看清时局,乃说道:“如今还思吾德在贼否?”
郭淮不得不摇头,感慨道:“阳曲百姓绝不会有此念!”
郭全对自己孙子的智慧与悟性十分满意,点了点头说道:“今日散尽家财,救的是阳曲百姓。百姓会在意汉、贼之辩?”
郭淮叹了口气,再度摇头。
原来在乎汉、贼之辩的只有自己。
自己以为散尽家财算是资助贼业。却最终粮食都落到了百姓手中。
百姓的是非观如此简单,救世济民的就是好人。
郭氏乃得百姓人心。与百姓同一立场,又有谁敢冒大不韪祸及郭氏?
“只是便如此投入贼子麾下?”郭淮还是难以放下心中成见。
家族世代官宦,若仅救世济民便罢了。怎能为一乱贼效力。
况且父亲在汉为两千石高官,子从贼为一头目,将来有何面目见列祖列宗?
郭全笑着摇头,道:“吾孙有名将之才,怎能屈身从贼?”
那为何祖父要将自己引荐给此贼子?
“潜龙在渊,腾必九天!”郭全拍了拍郭淮的手臂,笑着说道:“以此子胸襟果真能永远为贼?”
见黑山旧事。
郭淮相信若汉室不能治此子,必定会妥协招安。
难不成此贼子亦能为大汉中郎将?
需知此时汉室将军不常设,中郎将便是一般武臣能达到的最高一级。
况且如今汉室风雨飘摇,乱世已显。唯英雄豪杰能定鼎四方。
若此贼子果真能护太原安宁,守一方净土。
真为其效力亦未尝不可。
正是汉室四百年气运将尽,人心已不在汉。
所有人都不相信汉室能够中兴。纷纷探索乱世生存之道。
豪族强右纷纷举兵自保。俊士贤才各寻其主。
才会有郭氏、裴氏、甄氏这种富家大族纷纷赞助各路豪杰,以期在乱世中寻得靠山。
二人合力关上谷仓大门,再不见里面空空荡荡的景象。郭全乃说道:“某与其已商议妥当,若有一日其被汉室册封,则吾孙便助其守一方平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