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在这冗长且沉默的时间里,他们的人数还在成倍成倍地增长。
密密麻麻的笑容,如盛放的莲花瓣层层叠叠,尾随着血浆流溢到岛外。
血水决堤,滚落至流淌的岩浆。
翻涌的狂潮利用其冰冷的温度,熄灭了那些在石头中窜动的热火。
于是,这条依赖热量的长河停止了它的流动,仿佛某条长庭巨蛇的尸体,长久地匍匐在大地之上。
数不清的敌意,数不清的微笑,无限的鬼迷深处,仿佛连风都被杀死了。
脚下的红毯上,忽然开出一朵又一朵去往彼岸的红花。
扭曲怪异的呼声回响在四周,可放眼望去,却未见有一人呐喊。
女人的手一刻也未曾停下。
她的匕首纵横交错,屡屡刺入男人的体内,屡屡将那一具具本该死去的躯体打散成一团殷红的花瓣。
花瓣在空中悠悠地散落,就像是离人眼下的泪。
冥冥之中,仿佛这场斗争注定了不会拥有胜者,无论是杀人者,还是被杀者,到最后的落幕,他们所能拥有的...
也仅是满地狼藉的悲伤。
....
陈富贵颤颤巍巍地从棉衣里摸出一把号称能给解开所有门锁的万能钥匙。
为了防止脱手,他咬着舌头,警醒自己,他颤颤巍巍地操控着自己早已冻僵的手,把那一根看起来就像一条黄铜质地的牙签般的玩意儿放进眼前这扇铁门的锁孔里。
可这一只仿佛骨髓都被冰住的手却不怎么受他的控制,以至于一连好几次都没捅进那个黑漆漆的小口。
甚至差点儿没能拿稳,把钥匙丢到脚下慢慢涨过来的江水里。
最后,他选择用自己的嘴咬住那把钥匙,艰难地把脸凑到锁孔前,把嘴里咬着的这一根黄铜棍子塞进去。
出发前遇见的那位魔法师跟他说过,这是一把用炼金术制造出来的东西,就像很多古怪小说里的法宝,可以自行摸索锁的结构,变幻成打开那把锁的钥匙。
起初,陈富贵看着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棍子是不相信的,觉得这家伙是在鬼扯呢,这么一根小牙签还能解锁,那城里那么大的一帮开锁匠岂不是要趁早改行才行?
抱着尝试的心态,他前前后后地找了几扇门,分别试了几次。
他惊讶地发现,这根玩意儿居然如那男孩说的一般,咔嚓一声就把锁给开了,然后拔出来的时候,却还是一根牙签的模样。
这就说明它并非是一次性的用品,可以反复用上很多次,但这个很多次代指的是多少次呢,男孩没有说,陈富贵也没有问,这就给此刻的他带来了很大的困扰。
万一...万一这把万能钥匙能用的次数刚好就是他陈富贵试的那几次,那他可就真的是欲哭无泪了。
不知道倒了几辈子血霉,做了多少缺德事才导致这辈子会以这样操蛋的方式收场。
他脸带着惭愧和恳求,把嘴里的牙签捅进锁孔里,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他惊恐地注视着空洞中的黑暗。
在那漫长的沉寂过后,黑暗之中传来了一声轻细的开锁声。
他如释重负。
要不是嘴里还叼着那根钥匙,他估计就会立马念上一句南无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