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砰的一声巨响在顾家的花园里传开,顾惜朝惊叫一声,转身向楼下奔去。
然而一切都已经晚了,顾夕颜被送进医院抢救,家里的气压无比低沉。
顾夕颜还没有醒来,事情真相也都无法被揭开,甚至就连周怀谨都问过顾惜朝,是不是她把顾夕颜推下去的。
她心底充斥了绝望,她从没有想过,周怀谨可能会不相信她。
后来顾夕颜醒了,腿却废了,抱着孟晚哭个不停,说是被顾惜朝推下去的。
她们两姐妹本来就生分,后来因为都喜欢周怀谨,更加疏离。
孟晚又偏爱大女儿,大女儿怎么说,她都是信的,顾惜朝百口莫辩。
那天顾惜朝回到家中,听到父亲的书房中传来周怀谨的声音。
周怀谨说:“孟阿姨,如果真是七月做的,我会对夕颜负责到底。”
他竟然真的觉得这样卑鄙的事情,会是她做的吗?他竟然要对顾夕颜负责,他要怎样对顾夕颜负责?抛下她,去娶顾夕颜吗?
顾惜朝心如死灰,她的至亲不信她,她的挚爱也不信她。
她觉得自己像只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那时候正好部里动员人去最危险战乱的Y国,她一纸申请递了上去,将自己送到了那个地方。
顾惜朝怕了,怕了那不择手段的姐姐,怕了那偏心的母亲,怕了那不信任她的周怀谨。
除了远走,她别无他法。
顾惜朝想,一切都会过去的,在地球的另一边,她总能忘掉周怀谨,开始新的生活。
三年,五年,七年,十年,二十年,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顾惜朝将这段尘封的、不能揭开的伤疤重新剖开时,周怀谨只觉得心疼。
他的心里愧疚得如同刀割,像是要将他活活折磨致死。
三年前那件事刚刚发生时,因为情况紧急,他没来得及多想,问了顾惜朝是不是她把顾夕颜推了下去。
可是事后理智恢复,他静下来分析,根本不可能是顾惜朝。
他的七月虽然脾气倔强,却是那种温和的倔强,还很善良。在这场感情中,她已经拥有了他,何必再去和顾夕颜为难。
倒是顾夕颜,动机比顾惜朝多太多。
可是当时众人都觉得,顾夕颜一个柔弱的女孩子不会故意把自己折腾残废了,而现场除了顾夕颜就只有顾惜朝。
周怀谨想去找顾惜朝,想和她道歉,想告诉她,不要怕,他会一直坚定地站在她这边。
可他接到了临时任务,不得不一去就是好多天。
等他完成任务回来的时候,第一个收到的便是好兄弟沈宴告诉他的消息,顾惜朝的航班要起飞了。她申请了远赴Y国任职,一去便不知道是多少年。
他急忙向首长打了报告,不知疲倦地开着车就往飞机场驶去。
京城的交通太差了,差得他一个大男人差点就要落下泪来。
等周怀谨赶到机场时,离起飞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分钟。
他看到一架飞机在跑道上滑出,划过天际,也不知道那里面有没有顾惜朝。
就是这五分钟,让他和她分隔了三年。
那时候,他肝肠寸断。
他实在是恨顾惜朝,再大的事,只要他们一起面对,都不是事。
即便是顾惜朝做的,他仍然不会放弃她。哪怕她变了,变得狠毒了,她仍然是那个他爱着的女人。
他愿意和顾惜朝在一起,在生活上照顾顾夕颜。
可周怀谨相信不是顾惜朝做的,他会带她离恶毒的顾夕颜远远的,再也不要理顾夕颜。
可是顾惜朝却连这样一个机会都不给他。
她离开了。
后来再遇到顾惜朝时,周怀谨气归气,可也好好反省了自己。
如果当年的他足够信任她,足够冷静,从事情一发生就坚定地站在她这一边,她或许就不会离开了。
三年前顾惜朝的离开,他也有错。
只是他仍然恨这姑娘鸵鸟的性格,多少要给她些苦头尝尝,所以才对这姑娘三番五次的撩拨不理不睬。
面前的姑娘哭个不停,周怀谨吻上了她带泪的眼。
顾惜朝的眼皮垂下来,睫毛在他的唇瓣摩挲。
他的吻里不带任何欲望,只有心疼,无边无际的心疼。
“七月,不想了,我们回家。”
顾惜朝软绵绵地点了点头,他要送她回家,他们会有一个家,她不用再去那个上演母女情深的顾家,也不用再受那些委屈。
寂寞而深沉的夜里,周怀谨开着车,顾惜朝在副驾上哭累了便睡了过去。
不知开了多久,终于到了周怀谨公寓的停车场里。
顾惜朝仍然在睡梦中,只是睡得不太安稳,在梦里都带着哭腔,还皱着眉头。
周怀谨下车,轻轻地关了车门,绕到顾惜朝的那一边,打开车门,为她解了安全带将她打横抱下车来。
等电梯的时候,她醒了,睡眼蒙眬地看着他,嘤咛了一声:“这是哪儿?”
周怀谨吐出两个字:“我家。”
周怀谨的公寓,顾惜朝是来过的,只是哭蒙了又睡蒙了,一时没缓过来。
此情此景,她没有多想。
顾惜朝只觉得,抱着她的这个男人手臂健壮有力、身体温暖,已然是她最大的支柱。
周怀谨抱着顾惜朝进了门,将人放到沙发上,转身去拿条帕子来给她擦脸。
她哭得脸都被眼泪刺红了,眼皮肿肿的,眼白也变红了,活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
他给她擦着不由得就笑了,那笑里带着几分怜惜:“七月,以后那些委屈,我们都不去受了。我们结婚吧。”
他们会有自己的家庭,会有自己的孩子,会有自己的生活,不必为那些不重要的事情而烦恼。
周怀谨郑重地向顾惜朝求婚,因为太过匆忙,没有鲜花,没有钻戒,却有一颗赤诚的心。
他知道自己这话说得过于仓促,可他实在见不得顾惜朝受委屈。
顾惜朝确实哭久了,嗓子都是哑的,她的声音轻轻的,轻得周怀谨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好。”
好。
从此之后你我之间的山海皆平,你我之间的坎途皆化为光明大道,你我之间所有的千里冰封都变成春暖花开。
周怀谨欣喜若狂地站起来,就要打电话给余建国。
顾惜朝却一把扑到他的身上,狠狠地吻住他的唇。
她这一生何其幸运,所愿皆是所求。
一切似乎都陷入了迷乱,后来的事,似乎只有用难以启齿来形容。
顾惜朝醒来时已天光大亮,床上只有她一个人。
顾惜朝正要起身,卧室的门被人推开,周怀谨提着一袋东西进来了。
周怀谨把东西放在床头柜上,问她:“有没有不舒服?”
顾惜朝赶紧把身子往被子里缩了缩,脸红得都要滴出血来,咬着唇摇了摇头。
周怀谨笑着在顾惜朝唇瓣上亲了一下,指了指床头柜上的东西:“新买的衣服,试试合不合身。”
周怀谨轻佻地笑,意味深长。
顾惜朝赶人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周怀谨不想把她惹火了,抬起脚来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换好了出来吃东西,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灌汤包。”
顾惜朝饿得不行,换好衣服出来坐在餐桌前大快朵颐。
周怀谨买的这汤包是真好吃,皮够薄,馅儿够大,汤够多,味道鲜美。
她一口气连吃了七八个,撑得小肚子都圆了一圈。
顾惜朝双手捧着肚子坐在沙发上,无限满足。
坐了一会儿,她的手突然一顿,惊得满身冷汗,他们昨晚没有做措施,会不会已经有个小宝宝了?
顾惜朝吓得脸色都变了,周怀谨怕她哪儿不舒服,赶紧问她:“怎么了?”
顾惜朝哭丧着脸道:“会不会怀孕呀?”
昨晚情动的时候,没有想那么多,周怀谨沉吟了一下,也觉得对不住她。
顾惜朝见周怀谨不说话,以为他是不想要孩子。
还说要和她结婚呢,哼,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她有了小情绪,一脚不轻不重地踹在他的小腿上。
周怀谨都没有防备,跌坐在了沙发上。
他轻笑一声:“你怎么想?如果有宝宝了,要还是不要?想生吗?”
顾惜朝闻言,认认真真地思考起来。如果能有个小孩,长得像周怀谨,脾气也像周怀谨。
一大一小两个周怀谨,还挺不错的。
她想了半天,终于肯定地回答道:“想。”
周怀谨嘴角微勾:“我也想。我这就去打结婚报告。我们什么时候去见你爸妈?我和孟阿姨说。”
周怀谨知道顾惜朝心中的顾虑,他也不想再让顾惜朝在她母亲那里受委屈,所以只有身为男人的他来承担。
顾惜朝想了想,想到母亲在谈起周怀谨时激烈的言辞,一时之间有些两难。
“小谨……”她的称呼叫了一半,忽然觉得以两人现在的关系再用这个称呼似乎有些别扭,于是改口,“怀谨,再给我点时间,我会和我妈说。”
周怀谨也不逼她,柔声说:“好。”
周怀谨是个行动派,刚说完就给政委余建国打了电话说要打结婚报告,让余建国先把电子版的发给他填了。
余建国心里着实无奈,这小子想一出是一出的。
过不了几天,他们军区和别的军区有个特别大的联合演习。在演习前的这段时间,他们会稍微轻松一点,所以这个周末余建国也是在休假的。他本想在家浇浇花种种草,再陪陪老婆孩子的,结果被周怀谨这小子给打扰了——哼,你结婚要紧,我家庭关系和谐就不要紧了吗?
余建国没给周怀谨面子:“现在是周末,你周二上班了再说!”啪的一声,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顾惜朝在电话这边都听到余建国的不满了,不由得发笑。
其实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再说现在她觉得最难的,还是孟晚那边。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母亲开口,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要和周怀谨在一起。
周怀谨找来一张卡递给顾惜朝,顾惜朝看着那薄薄的一张卡片不明所以,问:“这是什么?”
周怀谨言简意赅:“工资卡。交给你保管。没多少钱,只要不买奢侈品,够用。”
他这个行业,出生入死,保家卫国,待遇不错,却着实谈不上有什么钱,比起从商的沈宴,不知道要差到哪里去了。
顾惜朝没和周怀谨客气,笑着接过来。
她知道以周怀谨的性子,既然都拿出来给她了,是绝对不会再收回去的。
“我不嫌弃你,我也没多少钱。”
她这个专业要是去了企业里,好好深造几年,也是十分有“钱途”的。
可是她选择踏着她的外婆和母亲的足迹,成了一名外交官。
虽然薪水还算丰厚,可和有钱实在沾不上边了。
她和他一样,为了脚下的这片热土而放弃了个人利益。
他在祖国的大漠边疆留下了自己的身影,而她为了祖国的利益,在各种外交场合、世界的角落奔波。
周怀谨将顾惜朝揽进怀里:“嗯,知道你不嫌弃我。”
顾惜朝伸出食指,戳了戳他:“周怀谨,你什么时候把房产证也写上我的名字呀?”
她不过是一句玩笑,周怀谨却郑重地说:“好,有时间我就去更名。”
听他不像是开玩笑的语气,顾惜朝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
顾惜朝不图周怀谨的那些东西,她只图他的人。
顾惜朝是跟周怀谨的人在一块,又不是为了他的车子房子。
她怕他误会,急忙解释,周怀谨也不再多言。
因为过几天就要有大的演习,所以周一周怀谨还有假。
周怀谨开着车,一直把顾惜朝送到她的工作单位门口。
他们去得早,部里还没几个人,只是下车的时候碰见了曾月。
曾月似乎是看到了驾驶座上的人,看顾惜朝眼光里的不屑又多了几分。
顾惜朝不理会她,径直往办公室走。
下班的时候,周怀谨又来接顾惜朝。
顾惜朝仍旧是住在周怀谨那边,第二天周怀谨回了单位,顾惜朝自己开车去上班。
一到单位,她就被叫去了李主任办公室。
顾惜朝从西省支教回来之后,李主任越发看好这个小姑娘了。
此时,他笑眯眯地看着顾惜朝:“惜朝还没有男朋友吧?”
孟晚前些日子还在替顾惜朝张罗这件事呢,外交部里不少的领导也都知道了。
可也不知道是怎的,王毅阳和顾惜朝这对俊男靓女看起来是蛮般配的,会议上的合作也很是成功,但是好像就是没成。
顾惜朝都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李主任挡了回去:“明天下午咱们部里和部队有个联谊,你也去看看,里面的小伙都还挺精神的。”
顾惜朝刚要出口的话,又回到了肚子里,说有男朋友吧,这话立马得传到孟晚耳朵里去;说没有吧,她确实是有的,而且李主任又那么热情,她想要不就去吧,去了不跟别人交流就是了。
晚上她和周怀谨在视频里说她被李主任捉去参加什么联谊大会的事儿,周怀谨立马蹙了眉。
顾惜朝怕周怀谨又打翻了醋坛子,连忙向他保证一定不多看别的男人一眼。
周怀谨才平复了心情,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挂了电话。
周怀谨放下电话后想了想,不对呀,他好像前几天还听余建国提起,他们单位要和哪个单位举办联谊来着?
第二天下午,顾惜朝单位的同事们凡是要去参加联谊的都十分积极,说要带个兵哥哥、兵姐姐回来。
只有顾惜朝,愣是磨到最后一刻才进了所谓的相亲联谊大会的会场。
她找了个角落坐下,低垂着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正在这时,她的手机振动了几下。
顾惜朝拿出来看,是周怀谨给她发的消息:“到了?”
顾惜朝只当他是在查岗,连忙回了一个字:“嗯。”
周怀谨坐在会场里,眼睛跟装了雷达似的,在全场扫视了一圈又一圈都没有见到顾惜朝。
他明明问了余建国,就是他们单位和外交部的联谊啊,怎么会没有顾惜朝?
他昨天去找余建国,得到确切的消息时,跟余建国说他也要去,还把余建国惊得出了一身汗。
他只得跟余建国解释,他是去找媳妇的,他媳妇被那边的领导押去了这个相亲大会,余建国才半信半疑地让他来了。
可是周怀谨来了却找不到顾惜朝人,可别给搞错了。
周怀谨又看了几圈,想着要是真来错了的话,他就撤吧。
刚撤到门口,他就看见最里面的角落坐着一个姑娘,别人都打扮得跟朵花似的,只有那姑娘长衣长裤,穿得丝毫不打眼儿,还低垂着头,生怕别人看见她似的,整个人就像一只小鸵鸟。
还真是遵守他和她之间的约定,周怀谨不由得笑了。
周怀谨想走到顾惜朝身边,可是人越来越多,他已经挤不过去了。
他就那样远远地看着她,抓起手机,给她发消息:“抬头,看你前方十五度。”
顾惜朝哪里知道什么前方十五度,她只是抬头向前方扫视了一遍,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周怀谨。
周怀谨今日穿的是常服,没有穿外套,绿色的短袖军衬肩上,两杠一星的徽章闪闪发光。
顾惜朝笑了,周怀谨竟然也跑来了。
可是两人隔着好多人,除了眼神对视之外,也不能有其他的交流。
联谊正式开始,说是联谊其实就是相亲。
这样的联谊是比较轻松的,主持人嘻嘻哈哈地说了一堆有的没的,然后开始做游戏。
第一个游戏是跳舞,男生那边和女生这边分别发号码牌,拿着同样号码牌的男生女生在一起跳一支舞。
顾惜朝拿到的号码牌是16,她应该和拿着16号码牌的男生跳舞。
唉,逃不过的命运,也不知道16号会是谁,周怀谨那个醋缸又不知道要吃多少吨醋了。
女生将自己手上的号码牌举起来,男生过来一个一个地找。
顾惜朝都想好了,如果男生是他们部里的,她就在跳舞的时候给人家解释一下,相信人家也是可以理解的。
如果是周怀谨他们单位的,那也好办,直接报周怀谨的大名就可以了,反正迟早是要公开的。
顾惜朝没敢跟李主任说,也只是因为孟晚的原因,周怀谨那边的人反倒是不用那么小心翼翼的。
找过来的是周怀谨他们单位的小伙子,长得还挺精神帅气的,反正一看就是那种在部队里历练过的。
顾惜朝刚要和他解释,周怀谨就挤了过来,瞬间到了两人的身侧。
周怀谨将小伙子手中的标着16的号码牌夺过,将自己的号码牌塞给他。
小伙子大吃一惊:“参谋长!”
周怀谨摆手:“找别的姑娘去,这个姑娘我要了。”
那小伙子从没见过周怀谨这样无赖的,双目圆睁,简直不可置信。
在这样的情况下,顾惜朝和周怀谨一起跳一支舞。
跳舞,对于顾惜朝来说并不是难事。
他们搞外交的十分注重礼仪,有时候要接待外宾会有晚宴,华尔兹什么的都会一点,虽然不标准,但也不至于丢人。
至于周怀谨嘛,从军多年,拿枪、扔手雷那是绝对没问题,但大抵是不会跳什么舞的。
这也不要紧,随便踏踏步子就行。
当音乐声响起来时,在场的所有人都蒙了。
说好的跳舞呢?那音乐怎么是第三套中小学生广播体操的伴奏?
众人无法,只得跟着音乐一阵群魔乱舞。
周怀谨脸色不虞,拉着顾惜朝就想走,可被顾惜朝硬生生地给拽住了。顾惜朝轻笑道:“还挺有意思的啊,再玩一会儿。”
周怀谨无奈,可这姑娘起了玩性,他只能陪她。
做完了中小学生广播体操,主持人又说话了,刚才跳完舞,还想进行下一个项目的男女搭档,便可以进入到下一个项目。
其实这话的潜台词就是说,如果跳完舞了,对对方有意思,那么就可以接着继续做游戏,接触接触。
如果没有,就可以下场了,下场的人可以找同样在场下看得对眼的人交流。
顾惜朝和周怀谨对视了一眼,眼里都是笑意。
他们俩当然是对对方有意思的,并且有很大的意思。
顾惜朝想玩,周怀谨也走不了,于是两人顺利地进入下一个游戏。
这个游戏,是让男生女生的一只腿绑到一块,男生运着篮球,到达指定的地点投篮。
这样的动作要来回完成三次,考验的是两人之间的默契度,当然还有男生的技术。
运球和投篮对于周怀谨来说,都不是难事儿。只是他确实没有跟顾惜朝绑在一起走过路,不知道行不行。
一声哨响,比赛立马开始。
他们两个人的腿动了动,步伐并不整齐,确实有些磕磕绊绊。
可走了一会儿,两人就像心意相通一般步伐一致了。顾惜朝走得快了些,步子迈得大一些;周怀谨也调整了自己的步子,尽量小一些,放慢了一点速度。
他们的速度不算快,却十分平稳,比起一些男生急着要往前走,女生却跟不上导致两人都摔倒的队伍,反而走在了前头。
这一轮比赛,完成任务时间在前二十并且有意愿进入下一轮游戏的队伍晋级。如果排名在前二十但不想继续了,也可以退出,后面的队伍依次替补。
经历了这么一轮游戏,刚才搭档在一起的男生女生,有的已经相看两相厌了,互相埋怨着,根本就不想再看对方了;有的倒是对对方很有意思,但可惜技术实在不行,没能晋级,只能到一边儿去聊天了。
顾惜朝和周怀谨再一次顺利晋级。
第三轮游戏就玩得大了些,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馊主意。
这个游戏是要女生用嘴将桌上的糖果传给男生,男生同样用嘴接过,再将糖果放到另一张桌上的小桶里,要在规定的一分钟时间内传递至少二十颗糖果。
在宣布了游戏规则之后,刚才愿意进入下一轮游戏的队伍,纷纷打了退堂鼓。
可是此时已经晚了,主持人说军令如山,既然已经选择了进入,就不可以再反悔了。
于是女生们只有含羞带怯地上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纯情大男生更是一副如同就义的表情。
顾惜朝和周怀谨就不一样了,嘴对嘴传东西对他们来说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
只是这现场人太多,顾惜朝还是有点紧张。
她弯下身在桌子上叼起一颗糖,牙齿有些抖,眼睁睁地就看到那一颗糖落到地上。
她马上回过身去,又叼起一颗糖,这次周怀谨不给她掉地上的机会了。
他直接倾过身去,从她嘴里快、狠、准地叼过那颗糖,稳稳地咬住,然后平稳地送到桶里。
有了第一颗糖送达,便有第二颗。第二颗的时候,顾惜朝已经平静了许多,不就是做个游戏嘛。
此时绝大部分的人都围在边上,成了吃瓜群众,不时嘿嘿哈哈地起哄。
比如说现在,就有人围在他们俩身边,要么是喊加油,要么带着戏谑的语气说:“参谋长你怎么这么厉害!”
林兆威更是连自己的终身大事都不顾了,站在前头带着众人直接喊起了嫂子来。
别人不知道,林兆威和贺义几个还能不知道吗?
这分明就是真嫂子呀,他们可不是在起哄。
很快,两人就完成了二十颗糖的传送任务,岂止是在一分钟之内,那速度简直快得惊人。
比赛结果出来了,顾惜朝和周怀谨当仁不让拔得头筹。
主持人念着他们俩的名字,让他们上台来领取今天第一个环节的终极大奖。
周怀谨对这个倒是十分不在意,他本来就是想着陪顾惜朝玩的。
顾惜朝想想,觉得他们俩这情况来联谊大会也算是作弊了吧,也不想去领奖了。她赶紧扯扯周怀谨的军衬,小声道:“咱们走吧。”
周怀谨看了看顾惜朝,又看了看四周正在逐渐把目光移过来看他们的人群。
他点了点头:“好。”
两个人牵起手来,毫不犹豫地拔腿就跑,只给在场的人留下了一个风一样的背影。
主持人喊了半天没见人,脸上写满了问号,这年头连发奖都没人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