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记在了心里,早早就和她说她的生辰要好好操办。
陈文心正色拒绝了,只请皇上让自己的家人入宫,吃顿便饭就是了。
至于内务府拨来的做寿宴的银两,她统统都捐给了国库,希望朝廷能多囤些军饷粮草。
此举惊动了朝野,朝中主和的声音竟然弱了下去。
大约是陈文心此举,让朝臣们看到了皇上主战的决心。
连后妃都开始为军粮节省了,他们再主和岂不是显得不舍得为朝廷出钱了?
皇上对于朝中的变化也很意外,没想到陈文心一个不经意之举,竟然能造成这种效果。
他自己索性穿上半新不旧的龙袍上朝,说自此不再做新衣,要从私库里节省出银子来凑足军饷。
吓得大臣们第二日都穿上了破旧的衣裳,纷纷表示要为朝廷捐银筹军饷。
而后朝中大臣们的行动又传到了后宫,宫中自惠妃至下,都多多少少拿出了私房银子。
不敢不拿,拿少了还怕皇上厌恶。
得多拿,说不定皇上看在你捐的银子多的份上还会青眼相待呢。
所以嫔妃们争相捐银,像定常在这种位分不高母家富裕的,尤其捐得多。
这股捐银筹军饷的风气自翊坤宫而起,再传到前朝,最后又传回了后宫之中。
皇上竟得一笔意料之外的军饷,心情总算好了些。
最重要的是,这么一闹,先前主和的官员都不怎么说话了。
陈文义率领的五万绿营兵马也都从科尔沁草原出发了,想来在三月就能抵达京中。
皇上决意为陈文义庆功之后,趁着这一股子胜利的热潮没过去,一鼓作气直接开始收复台湾之战。
当然,收复台湾这一战并不由陈文义率领。
三月十八,从科尔沁凯旋而归的大军抵达了京郊。
这日最为兴奋的就是陈文心了,要不是身在宫中,她恨不得亲自去京郊迎候。
皇上在乾清宫中批阅奏折,见着陈文心坐在榻上还不安分,时不时向着外面顾盼。
这幅模样弄得皇上都无心批折子了,他沉着脸道:“过来给朕磨墨,省得你不安分。”
她知道皇上不过是故作愠怒,还是凑上去乖乖磨起了墨。
“朕派了裕亲王亲自到京郊代朕亲迎,你要是也跑去了,这礼未免不成样子。”
除非皇上自己亲自去,否则没有叫个嫔妃跟王爷一起去的道理。
陈文心点点头,“我知道嘛。”
知道是知道,她还是想早一点见到二哥。
“一会子兰襄进了宫,就会直接到乾清宫来请安。念念马上就能见着你二哥了,不许愁眉苦脸的。”
皇上嗔着她,不自觉用手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尖。
“哎呀,皇上手指上染上朱砂了!”
她看着皇上的手指拿开,发现上头有一块朱红晕染开的痕迹。
皇上御笔朱批批折子的时候,用的是朱砂染的红墨。
看他手指上那一块被晕染开的痕迹,想来她的鼻尖此刻一定挂着朱红。
她用帕子给皇上擦着手指,看见他忍俊不禁的神情,这才反应过来。
“玄烨坏心眼子,看见我挂彩了也不说!”
她直接用给皇上擦手的帕子在自己鼻尖上随意擦了几下,皇上她笨手笨脚,直接接过了那方帕子。
“真笨,朕给你擦。”
两人正在这里笑闹着,外头远远地响起一声尖利的高呼,“陈将军到——”
而后这高呼之声一浪叠一浪地涌来,一直到乾清宫殿外也响起了这声音。
陈文心在宫里待久了,深知这是大人物出场才能得到的通传。
陈文义如今不单纯是陈文义,他身上带着科尔沁一战的军功。
与其说这层层叠叠的通传是在宣高他回宫,不如说是在宣告,朝廷打胜仗了!
“哎呀,来不及了。”
陈文心也顾不上擦鼻子了,忙往后殿躲去。
“皇上,一会子大人们走了,你可记得叫我呀。”
她的声音从后殿传来,听得在皇上身边伺候的宫人们都忍俊不禁了。
皇上的眼神扫过去,再度恢复了一片寂静。
大殿宫门大开,外头走进来一堆浩浩荡荡身着官服的人。
其中最显眼的是被众人簇拥在中间的陈文义,他身着银白战甲,一手将头盔抱在左臂臂弯。
待一群人走近,皇上才发现,原来在陈文义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小的身穿战甲的身影。
陈文义高大,她走在陈文义的身后,几乎被完全遮挡住了。
皇上细想了一回,便知此人是谁了。
——传说中一枪打穿了达忓尔王爷的脸的那个女子,叫做欧阳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