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翊坤宫,白露伺候着陈文心更衣洗漱,替她检查着面上过敏的痕迹。
“幸好奴婢没多沾那些铅粉,只是主子这脸,怕是抹了药膏也还要几天才能完全消退了。”
女子最爱惜的就是容颜,何况陈文心这样的绝色美貌呢?
白露因此格外谨慎,生怕陈文心的脸一个没弄好,那就糟了。
陈文心自己对此倒不是很在意,她心里倒是想着另一件事。
“白露,你说惠妃今日派长春宫的管事嬷嬷特意来过问,到底是何意?”
自从知道惠妃有意让大阿哥谋夺太子之位后,她就觉得自己是错看了惠妃。
一个连皇上都敬重她几分的、贤良淑德的嫔妃,却要争太子之位。
她的野心膨胀了,从前不爱管后宫事务,现在也开始揽权了。
甚至开始打压陈文心行使协理后宫的权力。
宜贵人此事栽赃陷害的是她,差点害死的是五阿哥。
于情于理,陈文心主审这件事情,都是应该的。
她也没有丝毫隐瞒,事先让宫女告诉过惠妃此事了,所有证据也都是真实的。
她不明白,惠妃还有什么理由来横插一手?
论公,她没有徇私枉法,证据确凿,惠妃应该支持。
论私,她和惠妃的关系友好,而和宜贵人并无私交,她也应该支持自己。
她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
在惠妃野心膨胀的道路上,她的妃位和宠爱,她的养子五阿哥和协理后宫之权。
这些,都成了惠妃的阻碍。
佟妃一降位把她捧高了,陈文心从嫔位晋封为妃位,无形中又拉低了惠妃至尊的地位。
她威胁到了惠妃的权位,这种威胁,已经不能让惠妃继续友好地对待她了。
哪怕她并不想威胁到惠妃。
白露瞧了一眼陈文心的面色,心中喟然。
“主子分明想到了,何必再问奴婢呢?”
惠妃的野心越来越大,连太子之位她都敢谋夺了,还有什么做不出来呢?
况且她和陈文心从来就不是一党,只是保持友好,互不攻击而已。
从前的友好是因为形势,陈文心有佟妃和宜贵人这两大劲敌,不能再多树敌。
现在要敌对也是因为形势,她们两一起站到了这后宫中最尊贵的位置上,注定不能互相容忍。
“看来,皇上降位了佟妃,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陈文心叹了一口气,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倒了一个佟妃,惠妃会针对她。
荣嫔是一向跟着惠妃的,惠妃如果与自己为敌,荣嫔自然也会跟随。
那她一下子就多了两个敌人。
白露蹙眉道:“主子若是和惠妃娘娘敌对起来,两败俱伤,怕得意的还是佟妃啊。”
佟妃自从被降位以后深居简出,根据大嬷嬷的回报,她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宫中大小事宜她还是在留意着。
只怕现在佟妃已经知道了这事,正在看笑话呢。
陈文心不禁有些烦躁,她并不想和惠妃为敌。
今晚她之所以表现出对那个嬷嬷的愤怒,是想把主动权抢回来。
是惠妃的人得罪了她,而非她独自审问宜贵人不报惠妃,得罪了惠妃。
况且那个嬷嬷说话的确可气,她就借坡下驴,夺得主动权。
如果惠妃事后派人来道歉,那她就可以格外宽大地表示原谅,然后两相和好。
就算惠妃那边毫无表示,就任由这个嬷嬷得罪了自己……
那也是惠妃的过失,不是她的过失。
这样,惠妃就找不到理由来害她了。
这只是权宜之计,恐怕阻止不了惠妃对她的敌意。
“苦恼这些也没用,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的。主子今儿能迅速地查获宜贵人的罪证,这比什么都重要。”
不仅仅是扳倒了一个一直在处处陷害她的嫔妃,还在后宫之中树立了威信。
想害我勤妃?
宜贵人就是前车之鉴!
陈文心点点头,“幸好宜贵人的脑子不算太聪明,看似不露痕迹,用点心还是能够查出的。”
她现在说起来是轻松,要是当场没有用铅粉伪造一个自己也对酒过敏的现象,那皇上估计当时就会碍于舆论,把五阿哥直接送回永寿宫了。
想想当时的险境,也不能说这个宜贵人蠢笨。
“主子打算如何处置这个宜贵人?”
“她进了慎刑司,怕是今夜就要去半条命。明日此事交由惠妃和皇上定夺,我想,宜贵人是活不下来的。”
谋害皇上这一条罪状,就足以治宜贵人一个死罪了。
想想宜贵人若是因为谋害自己的儿子被处死,这是多么讽刺呵。
“呵——”
她不禁打了一个呵欠,上眼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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