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和笑了笑,“又不是三岁的小毛孩子要常伴父母左右,觉得太吵了,所以出来随便走走。”
苏见觅点了点头,她也觉得音乐声太嘈杂,扰得人不能静心思考。
萧星辰道:“我觉得表妹最近越发生疏我了,是我做得哪里不够好吗?”
苏见觅摇手,否认道:“我没有疏远你啊表哥,我只是长大了,也有自己事情。”
萧星潜看着她,目光与湖光呼应,说不清的柔和喟叹,“是啊,长大了,宁愿和皇叔待在一起,也不想和一起长大的表哥说说话。”
“我哪有……”苏见觅小声反驳。
太子说的话不无道理,自从重生回来后,她几乎是刻意避开每一个和皇子交流的机会。
萧星辰比苏见觅年长,比萧检略虚岁小一岁,与其说两人是青梅竹马,不如说萧星辰看着苏见觅长大。
四下无人,湖风拂面,吹皱一池春水,萧星辰这几日猜过苏见觅疏远的心思,把话挑明。
“之前听说父皇想要赐婚与你,你……可是不愿嫁我?”
苏见觅知道太子良善,往世被萧星潜使绊子下台,得了个勾结党羽的罪名。
实际上苏见觅清楚,太子自始至终没有犯错,即使贬为庶民,也没有说半句不是。
可是那时候她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竟然信了萧星潜的话,在太子被流放那天,她特意等在城门外,准备质问他为什么。
彼时北风猎猎,衣袍吹起来像个鼓囊囊的气球,他身着麻衣,一身朴素,抢先开口道:“表妹,此去万里,多多保重。”
那时候,再多的逼问也缩回了脑袋。
年底的关头,便传来太子抱病而亡的消息。
从前的人和现在的人身影交叠在一起,苏见觅生出些恍然的感觉。
如此良善的一个人,叫人怎么不喜欢亲近。
苏见觅缓缓摇头,“我的志向不在巍峨的皇城,在于山水之间,我如浮萍而天地浩大,愿借清风走遍世间。”
萧星辰怎能不懂她的意思,心头又痛又为她开心。
“既然表妹你说明了,那我也保证,以后不会让别人说出让你为难的话。”
他收放自如,不给对方带来一丝丝的尴尬。
苏见觅准备回到大厅,刚走了几步,忽然想起来一件事,“表哥,江淮地区的大水解决了吗?”
萧星辰一脸难色,“朝廷已经花了很多银子,建堤坝的时候,哪能想到是个豆腐渣工程,水位上涨一点就决堤了。”
“没有查当年是谁监管的河堤吗?”
萧星辰擦了擦汗,“这时候哪有人会管呐,眼下重中之重是处理好水灾,父皇已经下令加排人手去修堤已经很不错了。”
豆腐渣工程一天不得到解决的派再多的人手没有用。
皇后姑姑肯定看得出来,但她不能说。
在后宫里,位高权势的女人不一定有发言权,而受皇帝宠爱的妃子一定有发言权。
苏家势力太大了,像参天古树盘根交错,连苏见觅有时候也不知道哪家是自家的人,放在皇帝身上,就像是随时会爆炸。
万一谋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