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水流动过快,保持体力,又拿来剪刀剪开她的衣裳,褪去她的饰物。
大腿处血流成河,大概开了五指。尽管苏见觅让陈贵妃不要大喊大叫,然而疼痛是不可避免的,她还是一阵一阵的凄厉的喊叫。
苏见觅给她指导分娩的呼吸方法,她也不听,医患之间缺少信任,合作很难进行下去。
幸好僵持并没有过多久,太医们终于来了,和太医一起来的还有许娉眉。
见到陈贵妃躺在地上,许娉眉捂嘴惊呼一声,斥责的语气说:“怎么能让娘娘躺在地上,快把她扶到床上去!”
说完,还剜了一眼苏见觅。
苏见觅看见她,心里不好受,但是病人不能不管,说:“娘娘羊水破了,最好不要乱动,抬高臀部,指导——”
“行了行了,”许娉眉打断她的话,顺便把她推出门外,“你还是在外面等着消息吧,别进去添乱了!”
不等苏见觅说什么,许娉眉一把将门关上。
门内是陈贵妃一阵接一阵的惨叫,门外是皇上来回焦灼,皇后看起来也很紧张。
苏见觅被赶出门外,心里不太好受,要不是危急时刻不想跟许娉眉计较,她早就吵起来了!
萧检拍了拍她的肩膀,问:“刚才有没有伤到?”
苏见觅瞥他一眼,又迅速移开视线,看着门内,不带感情地说:“没有。”
“没有就好,还有,我上次还没说完——”
萧检似乎急于解释某种事情,但苏见觅并不打算给他机会,转身朝皇后走去。
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话说:“姑姑,我想问一些事情。”
她想知道自己不在承乾宫的时候,陈贵妃发生了什么,以至于神志有些疯魔。
皇后早已得知平康侯递过来的消息,知道眼前的茵陈就是苏见觅,于是把她拉到偏殿,说:“你离开后的第二天晚上,陈贵妃用膳的时候忽然说饭菜里有会导致小产的藏红花。”
“后来呢?”
“当时闹得沸沸扬扬,她硬是说自己要小产,可太医来之后,检查说脉象平稳,而且饭食里根本没有藏红花。”
苏见觅沉吟说:“有点被迫害妄想症了。”
皇后长叹一声,“之后她三天两头说有人要害她的孩子,甚至有一次半夜突然带着人闯到了我宫里,硬是说我给她灌了堕胎药。”
苏见觅说:“那就有点严重了,等她安全出来,情绪平稳之后再问吧。”
皇后拉着苏见觅的手关切地问:“她为难你了吗?”
苏见觅无奈地说:“她哪里为难我,她是要杀了我。”
皇后心都凉了半截,无比庆幸瑜王比自己来得早。
她说:“还要多感谢瑜王,幸好他来的及时。”
不知道为什么,一提到萧检,苏见觅就会连带着想起许娉眉那张脸,乌云压头的心情顿时电闪雷鸣。
但人家的确是救了自己,苏见觅也不能对恩情视而不见。
她说:“瑜王殿下是救了我,我肯定是要送礼道谢的。”
皇后拍了拍她的手背,宽慰地说:“好孩子,这些日子真是苦了你。”
苏见觅不觉得苦,只觉得心累。
宫中的妃嫔听说陈贵妃分娩,皇上也在等着,也纷纷过来探望,大概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一声啼哭清洗了众人或焦灼或等待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