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地基的两段树桩都挖出来了。还是没有。会不会在鸭嘴兽的时候丢掉了。
咦,我的鸭嘴兽呢?一定在找蟠桃树的时候丢到了吧。我气坏了,眼泪扑簌簌的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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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左翻右翻,上搜下寻,还是没找到我的笔。一颗蟠桃果被摘了,一个欠条被系上。又一颗蟠桃果被摘了,又一个欠条被系上。红色的丝绸随风飘荡。
有的写着,“永远开心漂亮!”
有的写着,“一生幸福健康!”
有的写着,“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有的写着,“财源滚滚,心想事成!”
。。。。。。
这些也太难还了吧。一不小心生了气,一不小心感了冒,一不小心粘了晦气,一不小心丢了钱,就要利滚利,利滚利呀,嗖嗖的飞涨。但有人说利滚利也不用怕的,利滚利,不过是,更开心,更健康,更福如东海,更财源滚滚。如果还是还不上,那便再利滚利,超级开心,超级健康,超级福如东海,超级财源滚滚。
山的尽头还是山,海的尽头还是海,债的尽头还是债。
可我想要爷爷一直这样还债吗?我还是写爷爷自己的话吧,面子里子一碗水端平吧。
对,就用爷爷买的自动铅笔写。咦,它又躺在我的手心里了。
鸭嘴兽说你知不道还写,咦,她也躺在我的手心里呢。
咦,我还在爷爷背上呢。
哦,原来是个梦。
“爷爷,我们上次动物园的时候,你记得吗?那个灰灰的鸭嘴兽。鸭嘴兽是鸟吗?鸭嘴兽是爬行动物吗?鸭嘴兽是脯乳动物吗?如果说是,那便是既对又错的。”
“既对又错。好,好,好。爷爷涨知识了。打你磊舅舅那里取经的鸭嘴兽学问吧?”
“爷爷怎么知道呢?”我呲溜从爷爷背上滑下来。脑袋里一个影子飞过,好像刚才也有人这么滑过。
“怎么爬下来了,我大孙女不嫌地上脏了,也不结巴了!”爷爷顿了顿,“你磊舅舅也不容易哪。你鲲表哥还小呢。”
我牵上爷爷的手,“爷爷,你怎么跟姥爷一样呢。磊舅舅说鲲表哥不小啦,也该知道了。姥爷说,还小呢还小呢。再等几年吧。”
“你磊舅舅还年轻。你鲲表哥开始去那些医院不医院的地了吗?”
“要一个月去一次呢。”
“可怜的娃娃!”爷爷摸摸我的头,“有啥好的多分给他些吧。”
我赶忙解释,“他都没见过兔馍馍。我就给他也做了一个。”
爷爷意味深长的看着我,我吓了一跳。兔馍馍不好么?还要啥好的呢?豆沙包也分了,小笼包也分了,糖葫芦也分了,苹果也分了,水蜜桃也分了,梨被姥姥挡着不让分,烧仙草也分了,橙汁也分了,蛋糕也分了,巧克力也分了,披萨也分了,汉堡也分了,鸡翅也分了,薯条也分了,红枣花生桂圆莲子也分了他自己不要吃的,衣服他也不喜欢,书他也觉得小儿科。还要我分什么呢?
姥爷我也分了,姥姥只好让鹏表弟来分,我本来就没有多大点份儿。还要我分什么呢?
磊舅舅吗?磊舅舅是他爸爸,我本来就没有份儿。还要我分什么呢?小鸭嘴兽蹦哒跳到了地上。
“爷爷?”
“唉——”
“磊舅舅说鸭嘴兽有五对性别染色体。可为什么到头来还是只有雌雄呢?”
“因为辨雌雄的,人,是这样子的吧。”爷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