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简谱的她自然而然就被刷下来了,老师也不会因为她一个人不会去单独再教她五线谱。自那以后,叶晚意从未报名参加过任何唱歌比赛,甚至有时候音乐课她都借口不舒服随意逃课。因为其他文化课成绩好,班主任也从来不说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有一次七天长假前的卫生值日,叶晚意的负责区域是音乐教室。音体教室活动楼平时人就不多,这会儿更是静悄悄的。
叶晚意在走廊扫了好一会地,然后最后开始扫教室。那时候学校用的还是立式钢琴,虽然没有徐蔚蓝家那一台三角钢琴好看,但是叶晚意还是深深地被吸引,站在钢琴面前好久好久不挪步子。
小心翼翼地掀开琴盖,她轻轻摸了摸黑白间隔的琴键,从头到尾,不敢太用力,怕发出声音。
她知道,左边的音调低沉稳重,右边的音调高昂轻盈。叶晚意终究是没忍住,用一根手指头轻轻按下钢琴最右边的那个键,如清泉一般的音调让她的心情忽然昂扬起来,就像是关在笼子的鸟儿突然被放至天空撒欢,她的嘴角微微上扬。
“你喜欢弹琴?”一个熟悉的清俊男声传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沈星河倚在音乐教室的后门口,遥遥看着她。
叶晚意敛去笑容,没回答,欲阖上琴盖。
沈星河走近,一双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拦住了她。
“当当当当!噔噔蹬蹬!”沈星河像是恶作剧式地故意乱弹,那声音震耳欲聋。
“你疯了?”叶晚意眼里满是震惊和不解,但是好像刚才的调调回味起来又有点像是贝多芬《命运交响曲》前面的几个经典音节,“你会弹钢琴?”
沈星河没回答,好看的手指在琴上流动,曲调柔美悠扬,那是叶晚意第一次静距离地欣赏别人弹钢琴,本就英俊的少年,神情专注,感情投入,仿佛电视里走出来的王子,温柔又潇洒。让她的目光移不开。
老师开学班会上都会问同学们有没有一些特长,和别人各种举手说自己会乐器会书法会画画不同,沈星河从来不说他会什么,但是偏偏,他总能一鸣惊人,就像这时,不看谱子,不需准备,想弹什么,就能信手拈来。
“你想听什么?”他弹得兴致盎然,问叶晚意喜欢什么曲子,有一种她不管说什么他都能弹出来的笃定和自信。
“那就来一首《北京的金山上》吧。”
沈星河愣了好一会儿,先是被雷到,然后又有点下不来台,只能尴尬地表示自己不会。那会儿正是华语乐坛最流行的时候,各种小天王小天后,新晋组合,要说江南、隐形的翅膀这种,小菜一碟,他会唱的都能弹出来,但是叶晚意点的这首,沈星河是真不会。
“呵呵。”叶晚意露出不屑的表情,拿着扫帚抬腿走了。
当天晚上,沈星河越想越气闷,从网上下载了这首□□,并且拷贝到他的新款苹果Mp3里,单曲循环了好久。
夜里12点的时候,他依旧不服气,还给好兄弟边泽打了个电话。
彼时边泽睡得正香,远在Y市区的沈星河给他打电话他以为是要他夜里起来打游戏,没成想电话那边没头没尾地就问了一句:你知道《北京的金山上》这首歌么?
边泽:???
沈星河:看吧,你也不知道。
然后心理稍稍平衡,挂了电话。
边泽当时半梦半醒,被这通电话搞得一脸懵逼,他觉得沈星河要么是有那个什么大病,要么就是梦游。作为千禧时代的新青年,谁还听□□啊?
……
“你不上去秀一下么?”叶晚意开口,颇有点阴阳怪气,“作为今天的两个主角,不得来个四手联弹?”
沈星河听见某人略带酸味的建议,不由得嘴角上扬:“我弹琴也是看心情的,不是随随便便就上台表演的。你要是亲自开口点一首,我倒是可以考虑。”
叶晚意淡淡说道:“我怕我点的你不会。”
沈星河想起了从前,笑而不语,没有辩解。
也就是在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天的功夫,边泽那边回了信息,沈星河看着屏幕,思考了一会儿,简单回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