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东坑哧瘪肚的憋出一句话,整个人往后退了一步:“我,我不是岑家人……”
岑家人整齐划一的回头看他,眼底堆着不可思议和不敢置信。
饶是岑老二再自私也说不出这等狼心狗肺的自私话,他瞪着俩大眼珠子:“东子,说什么呢!”
岑老太用失望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大孙子。
像儿媳妇这种外姓人说出这种话她能理解。
但是这可是她大孙子啊,岑家的长孙,姓岑啊。
岑东故意拖延救阿宝已经让岑老太很不满了,但也没有心狠的把他推下去,不就是因为他是儿子唯一的孩子么,可现在竟然……
岑老太压住心里的气,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岑东攥紧的手松开又握紧,迎上岑老太的眼神:“是奶奶你逼的我不让我当岑家人的,是你亲自把我撵到了庄家的船上的。”
岑老太叉着腰:“你个没良心的,要不是你故意不救阿宝,我会把你撵到庄家船上?就算撵你了,我说过不要你?”
岑东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行无所谓的耸耸肩,坚持着自己的由头:“我都说了,我不是我不想救人,只是刚看见,你们不相信我也没法子。”
岑老二见老娘气的狠了赶忙上前给老娘顺气儿:“娘,别生气,我教训东子。”
岑老太压住他的手摆摆:“得,快别费那功夫了,这人啊,一旦有了想走的心任谁都是拦不住的。”
岑老二狠剜了儿子一眼跟着岑家人往小茅草屋那边走去。
一间茅草屋窄窄巴巴的,地上铺着破烂草垫子,窗纸四分五裂,老鼠小虫四处乱跑。
岑老太怕阿宝害怕,用衣裳来回的甩要把老鼠赶出去:“就这地方哪儿是人待的啊,搁这儿待上几天估摸着就得落下病。”
岑老三点点头,把磨成粉的艾草撒在了边边角角:“让娃们睡那儿上。”
“恩,把咱的东西铺上,太埋汰了。”
岑家人没躺,一个个盘腿坐下,大眼瞪小眼的瞅着,愁眉不展。
岑老大忽然站起来,对岑家人鞠了个躬。
“老大,你这是干啥?”
“大哥,你咋了?”
岑老大重新坐下:“咱没病,我也知道为啥把咱整到这儿来了,那边有个小兵是我之前认识的同乡,我们一起考武试,后来他举人都没考上去就下去了,这不不知道攀上谁了,竟做了个兵头头,我俩之前有点矛盾,这次犯到他手上了,连累了大家。”
岑老太布满褶皱的脸沉了沉:“这人真是个小人,用这么卑劣的手段对付咱。”
“现在咋整?看这个人就是负责难民的值守的,他在一天,咱就进不去。”
岑老大站起来:“我去找他说说。”
他大步离开,岑阿宝跟小大人似的拍拍岑老太的手:“奶,我跟着,指定不让爹冲动。”
那齐阔似是知道岑老大会来找他,在外头悠闲的边喝酒边赏月呢,见到岑老大,啧了一声:“哟,哟哟哟,这谁啊,这不是武状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