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尴尬的一笑,怎么又露了陷,都怪自己说话总是不经脑子,如此一来,我只好又推到西洋传教士的身上了:“嗯,我知道,西洋传教士还教我弹过些许呢!”
我干脆将错就错,走到钢琴边,轻轻打开盖子,坐了下来,轻轻抚摸那黑白琴键。许久都未弹过钢琴了,以前都是父母逼着学,如今见到它却是万般的熟悉。
我按下键来,一段“梦中的婚礼”的旋律如流水般缓缓从我的指尖倾泻出来,我凭借着记忆弹奏着,仿佛自己又回到了21世纪,旋律轻快梦幻却又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伤感,仿佛能够让心破碎却又带着水晶球般的美丽。待我的指尖落下最后一个音,周边却是一阵沉寂。
久久的我方才听到了他的步伐声,我回过神站起来,转头见到他的眼眸中盛满了不可思议却无比欣赏的神色,仿佛他还沉浸在刚刚的琴声中,就连旁边站着的太监都难掩惊讶之色。
“皇上……”我一抿唇,不知道说什么。
他看着我却笑了起来:“珍儿,朕倒是想知道你究竟还会给朕多少意料之外的惊喜。”
“随便弹弹,我也不过只会点皮毛而已。”我谦虚的说。
“那,你愿意当朕的师傅吗?”他说。在太监的面前,我们不得不以帝妃相称,不能够用你我这种大不敬的字眼。
我欣然一笑,目光里带着狡黠?:“那是臣妾的荣幸,不过,臣妾也是有条件的!”
“看来,你这个师傅倒是难请得很。”他思虑片刻,笑着说:“不过朕允了你便是。”
“皇上都不问什么条件吗?”我眨了眨眼,见他开始疑惑的神色,我便不忍心再逗他:“可别紧张,臣妾的条件是您同样做我的师傅教我弹古琴,再说了,您是皇上,还会担心满足不了我的条件?”
“原来不过如此,若换了别人朕自是不必担心,但至于你,朕倒是丝毫没有把握你又会想出什么样的鬼点子来。”他的神色一松说。
我看着他的神情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们都出去守着吧。”他转身对太监说。我自然明白他的用意,待会要让他人见到我和他平起平坐那还得了。
待出去的太监关上门,我便拉着他一同在钢琴前坐下,给他讲解指法再示范了一小段,他听得很是认真,倒像是个虚心求教的学生。
他将纤长的手指放在钢琴上,我这才发觉他的手竟如此好看,他准确的按下我刚刚示范的那几个音符,一面询问我是否如此,我点了点头,忍不住说:“皇上!你的乐感真真好极了!”
我当初苦学多久才勉强悟清楚的指法他却上手很快,倒让我不得不佩服,可见他在音乐上的造诣是超出我想象的,怪不得那回我只是哼唱了两遍的枉凝眉他转瞬间便能用古琴奏出来。
“对了,皇上,明日我要回一趟景仁宫。”盖上钢琴,我起身对他说。
“怎了?可是养心殿住不惯?”他关切的问。
“怎么会呢!能够和皇上日日同寝同食,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只是,我也该回去一趟给桔梗花松松土了,已经快要开花了。”我说。
“让容芷她们照看便是,何必麻烦。”他不解的说。
“不麻烦,桔梗花一直都是我来亲自照料的,它的每个阶段我都在。况且,那是我们一同种下的,又怎能假手于人。”我矢口一笑。
他用温热的手拉着我说:“难得你如此有心。”
“我本也闲着,倒是皇上,如此忙于政务却时常不忘陪着我。”我望着他的眼眸说。
“每日处理完政务,我便止不住的想来瞧瞧你,心倒像是风筝似的,无论飞得多远线却总在你手上,倒是让朕的心被牢牢锁在这了一般。”他自嘲的说。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掩饰不了心中露骨的喜悦,仿佛一丝蜜糖从喉咙里滴入了心口。
“皇上!翁老先生求见。”外面有太监通报,他听闻脸颊上染上一丝喜色。
“翁师傅到了!朕这便出去。”他又转而对我说:“珍儿,朕去和老师议政事了,未免让你留个干政的名声,这回不方便,下回有机会定要让你见见朕的师傅。”
我点头说:“好,您就去吧。”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心想:帝师,应当就是颇有名气的翁同龢吧,我听小德子零零散散的和我提过。翁同龢不仅是他最敬重的师傅,还在他幼年时期给予了他如父般的关爱,倒是真正的做到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怪不得他得知他过来竟会如此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