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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璃!”
这熟悉的声音,似乎是爷爷,眼前并非再是黑暗,而是我熟悉的一层层高楼小巷,门前川流不息的过着车。
爷爷站在巷道口冲我招着手,鬓已花白的脸庞上透着慈祥的笑意。泪意涌上眼角,那个笑容亲切却又久远,以至于我开始怀疑我是否当过他他拉氏韫璃。
莫非,一切皆是梦,或者,投井后我便回了现代。
我满腔激动的挥着手冲他走过去,却又依稀听见身后有人在呼唤我。
“珍主子!珍主子!”
我顿住脚步,一时竟不知进退。
我,究竟是谁?眼前一阵恍惚。
犹豫间,一辆车仿佛忘记刹车正径直冲我驶过来,张嘴惊愕间,仿佛身后有人猛然拉了我一把。
眼前方才那清晰的一切转而变得模糊,朦朦胧胧间,是一个女子的脸颊。渐渐的,我能够看清她那如月牙般的双眸和秀挺的鼻梁,温润而乖巧的模样。
“白……柢。”我含糊不清的说出她的名字,她喜极而泣慌忙跑了出去。
头顶的房梁并非再是冷宫里头那陈旧不堪沾满灰尘的样子,我扭过头去,印入眼帘的是那虽不华丽却简单整洁的摆设,这间屋子里头除了一张桌子两张椅子,便只剩这床,简陋无比。
这又是何处?莫非我未能回到现代,还是,已经在井里头溺死,可是,这里瞧着既不像天堂,也不像是地狱。况且,方才见到的应当是白柢,再继续想下去,头便疼起来。
我试图一动,身子便酸疼难忍,肺里头沉甸甸的仿佛有东西卡在那里想要咳却又咳不出来。
我正挣扎着起身,白柢便带着一个人进了来。
“珍主子!您终于醒了!”听到这兴奋而又熟悉的声音,我努力扭转过头去,见到那张清秀的面孔,竟然是我时隔三年未见的小德子。只是与从前的他相较面庞黑了些,也少了之前误打误撞的稚气变得成熟起来,想必期间也受了不少磨难。
血仿佛一时全都冲上了心口,我错愕的张着唇:“你……你……”
“你还活着!真好!”我难言的心头激动,但又转而心生怀疑:“还是,你跟我一样去了地下头,所以才能在这里见着你。”
“珍主子!奴才没有死,您也好好的活着!”他连连用袖子擦着泪,朝我走过来时却似乎一瘸一拐的跛着脚。
“你的腿脚怎了?”我问。
“嗨,是那时候被老太后差人给打的,莫说这腿脚不便了,上天还能赐奴才余下这半条命已是格外恩赐,也……得亏了皇上求情。”他连连摇头就要冲我跪下行礼:“皇上若知您还活着,定然……定然高兴坏了。”
“做什么?都到此时还和我见外在这行礼!小德子,我见到你,就像是见到了旧友那般亲切。”我忙制止了他,他一时激动而又有苦难言的情绪通通涌上来反倒说不出话:“你现在……没有跟在皇上身边了吧?”
他有苦难言的摇头:“老太后哪还能让奴才还跟在皇上身边呢,现在,奴才只是宫里头的一名杂役罢了,赐奴才一口饭吃便足矣。”
我感慨万分的叹了一口气:“那……你们能否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被他们给……扔下了井。”我敲着灌了水般沉甸甸的头,仔细回忆着,确信没有记错。
白柢去门外警觉的看了看,确定无人这才关上门,又让小德子前去门口守着,这才放心的对我道了出来。
“奴婢在离开您后,有幸得皇后一言免了罪,还去了老太后那里侍候她。那日,她午歇后,竟反常的自个儿掀开了帘子,径直往外头走,还不许奴婢们跟过去,只悄声吩咐了李公公几句。”
“说些什么奴婢也不知,芸洛却不顾奴婢们劝阻悄悄跟着老太后过了去,未成想过了一个时辰她火急火燎的跑回来找了奴婢还有小德子,说见到老太后要扔您下井,奴婢一听可吓坏了便紧赶慢赶的过去。”白柢提及此,心绪复杂的模样:“赶到时,老太后她们已经不在,芸洛便带着奴婢赶紧的去井口瞧瞧,果真瞧见您那发丝跟上头飘着,急忙让小德子拴了根大粗绳子下井费力将您给捞了出来,悄然避过耳目背您到奴婢的屋子里。”
“那……芸洛呢?”听闻事情的由来,我一愣,左右看了看,却未见着芸洛的身影。从未想过自私狠心的她竟还会念及旧情不顾被慈禧发觉的生命危险去找人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