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行的队伍继续出发。
几日的日夜兼程,已经过了漯河,到了汝州。长安,越来越近了。
军医找到了治疗发热的药方,但是只针对轻微症状。
队伍中发热腹泻严重的患者仍然存在。而且,每日都有病死的人。
杏雨的离开,对卉夏和黎云都是一个重重的打击。
夜渐深。队伍也已经停下来了。
一阵阵咳嗽声不时从马车中传来。卉夏前几日就已经开始轻咳,喝了几服药,也不见有效果。
今夜,她的咳嗽有所加重。
黎云端着药来照顾卉夏。杏雨死了,黎云一夜之间成长了起来。她心里悲痛万分,但她也知道,现在公主只有自己来照顾了,不能出了任何差错。
卉夏虚弱的坐起身,她已经没有力气端起药碗了。黎云坐在她身边,一勺一勺的轻轻舀着汤药,轻轻送到卉夏嘴边。
卉夏张开泛白的嘴唇,如樱花般的嘴唇微微张开,呡了一口药汤。她突然朝另一边不停的大口咳嗽,用尽所有力气一般的咳着。
黎云放下药碗连忙抚着公主的背部。她突然看到,卉夏后颈上有一抹绯红。
她紧张的看着趴在一边虚弱咳嗽的卉夏。卉夏露出手臂的一瞬间,手臂上,也是绯红色的印记......
所有身体出现绯红色印记的人,没有一个活下来的。
中州地区的腊月下旬,格外寒冷。特别是夜晚,冷风嗖嗖的吹着。
夜空下,一匹马车,如离弦的箭,在寒风中,呼啸而过。
马车里,晋王杨广抱着奄奄一息的卉夏,他不能看着她死。他要带着她去找药方,救治好她。
洛阳,他们要去洛阳。
隋朝有个御医叫王时冕,医术高超,深得后宫信任。前些年,因年岁过高,隋文帝赐他百亩良田,告老还乡。王时冕大夫的家乡便是洛阳。
汝州到洛阳,七十多公里的路程。快马加鞭,也得一晚上。
马车颠簸,卉夏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偶尔无力的气喘轻咳。
杨广几日未眠,疲惫不堪,面色凝重,忧心忡忡抱着卉夏。
卉夏躺在杨广的怀里,温暖舒心。这是她这些日子,最安稳的时刻。但是,她知道,她得了重病,这个病,无药可医。
她微睁双眼,眼眸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芒,垂下的睫毛像一把小扇子,她
使出浑身力气,挣扎着虚弱的说道:“你,你别碰我,会传染给你的.......”
杨广紧紧的抱住她,心疼的说:“我不怕!”
卉夏好久没有这么温暖。她感受到了他的心跳。这是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安心沉稳的睡着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了。
杨广在她身边沉睡。透过车帘,她看到天空中飘着雪花。
下雪了。
洛阳下雪了。
卉夏自出生,建康城下过一次雪。便再也没有见过雪。
洛阳城繁华热闹,百姓们庆祝大隋统一南北朝,也开心的迎接新年。路上的街贩卖着年货,小孩子们你追我赶的嬉闹。声声清脆喜庆的鞭炮声。
许久,未见的人气和快乐。
杨广听到动静,睁开眼睛,发现卉夏已经坐起身一动不动的看着车窗外发呆。他小心翼翼的拿过外袍披在卉夏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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